當胡兮卿還在亂想的時候，PPT上的畫面已經動了起來。

畫面上是一片生機盎然的雨林，一棵不起眼的樹上，停着一隻不起眼的蝴蝶。

這隻蝴蝶的顔色和花紋與樹幹的顔色和花紋一模一樣，這種現象在自然界中叫做拟态，蝴蝶通過僞裝跟環境融為一體，避免被天敵發現，從而在危機四伏的雨林中生存下來。

突然，這隻不起眼的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

畫面一轉，蝴蝶和雨林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天空和雲層。

胡兮卿看到了一個氣團。

這個氣團與其他氣團碰撞，産生一系列可怕的變化，最終形成龍卷風。龍卷風襲擊地面，将大樹、房屋、連根拔起，一場可怕的災難來臨。

胡兮卿看懂了，喃喃道：“蝴蝶效應。”

此時，畫面一停，定格在了災難到來的那一秒。

“是的，蝴蝶效應。”白夜說道。

白夜臉上挂着挑不出錯的禮貌微笑，不緊不慢地說：“蝴蝶效應由美國氣象學家愛德華·洛倫茲在1963年提出。愛德華·洛倫茲在用計算機模拟天氣時發現，微小的變數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他用了一個浪漫的比喻：一隻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在兩周後引起了美國德克薩斯的一場龍卷風。”

白夜繼續道：“人們用蝴蝶效應來比喻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引發的巨大後果。在曆史中也經常會有這樣的事情，一些人看似無關緊要的脫軌行為，擾亂了天地秩序，他留下的漏洞或者說隐患，當時并不起眼，但這些隐患在曆史長河中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終形成一場巨大的災難。”

白夜看向胡兮卿，說：“我們把這類事情叫做曆史債。”

白夜打了個響指，忽然咖啡店的場景一變，一瞬間的工夫，胡兮卿來到了一個像科學實驗室一樣的地方，幾台先進的大型計算機立在那裡，顯示屏上的數據不斷變化，跟科幻片一樣。

白夜和琨臣就在胡兮卿身旁。白夜往前走了幾步，雙手一展，向琨臣和胡兮卿介紹道：“這裡是新時代的天宮，這是天君牽頭創辦的高科技實驗室，叫做天宮實驗室。”

白夜道：“目前天宮實驗室正在進行一項新項目，我們通過仙術結合大數據科學，預測出即将在世界上發生的計劃外的災難性事件，并反推出這些災難是由哪些曆史債引起。秉承着誰犯錯誰解決的原則，我們找出這些曆史債的制造者，由他們來處理因自己的脫軌行為引發的災難。”

胡兮卿慢了半拍，他問白夜：“仙術結合什麼？”

“仙術結合大數據科學。”白夜耐心回答。

胡兮卿震驚道：“現在神仙不打坐煉丹了？改研究大數據了？說好的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呢？現在玄學的殿堂怎麼反過來研究科學了？”

“從古至今神的責任一直都是維護天地秩序，保證世界正常運轉。古時有古時的規矩，現在時代變了，為了能更好地履行責任，我們神仙當然也要跟着時代變化。”白夜說。

“除了大數據，你們還研究什麼了？”

“都有哦，凡間在弄的新東西，像什麼材料科學、芯片技術，我們也在弄，跟仙術結合在一起研究。”

“這還能結合在一起嗎……”胡兮卿幻滅感更重了，他覺得這一切超出了他的認知。

胡兮卿轉頭看了一眼琨臣，見琨臣一直不說話，便問：“琨臣，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琨臣冷着一張臉說。

“那你不驚訝？”

“驚訝，才過去一千年，天宮就成了這種樣子，我覺得我見鬼了。”

“那你怎麼這麼淡定？”

“好歹我也是個比你大了三千歲的前輩，我可不想跟你一樣咋咋唬唬大驚小怪，太失态了。”

“大驚小怪可能有一點，但我沒有咋咋唬唬吧？你之前在遊戲廳打遊戲的時候那才叫咋咋唬唬。”

“我那叫全神貫注，認真對待每一場遊戲。”

兩人在那閑扯，白夜又一打響指，突然場景變化，科學實驗室不見了，三人回到了咖啡店中，依然圍坐在桌前，桌上的咖啡也還在。

胡兮卿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瞪大了眼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