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柏文集團内。
“嘶,輕點。”邬翊接過江序舟手中的棉簽,深吸口氣按住自己臉上的傷口。
江序舟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歪頭淺笑道:“怎麼去談個合作還能負傷?”
“氣勢上不能輸,你不知道那個程什麼玩意,簡直獅子大開口,管我要你人,這我能同意嗎?”
“你不早就想讓葉浔來管我嗎?”
“不一樣好吧,現在他有對象,我不能讓你去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邬翊丢掉棉簽,納悶道,“所以為什麼要你?難道他對你還有感情?”
“不對,有感情就不會乘人之危了……”
“難道他想要柏文集團?”邬翊說完又自我否定一番。
江序舟收斂笑容。邬翊這個問題他也想要弄明白。
葉浔到底想要什麼?
與此同時,另一邊程昭林也在嘶哈嘶哈地給自己上藥。
“打架了?”葉浔進門看見他下巴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嚯,還挺深。”
程昭林委屈:“他屬狗的吧,爪子那麼利,疼死了。”
今天下午,他本來想拉邬翊一起商量如何促進領導感情的問題,卻沒想到話沒說完,對方直接炸起來。
葉浔認真點點頭:“他比你大個三四歲,真的就屬狗。”
“……靠。”程昭林又問,“哥,你現在到底對江總什麼感情呀?”
如果說恨的話,為什麼要大早上把自己從被窩裡抓出來,丢去送禮。
如果說愛的話,為什麼不去解釋兩人之間的關系,以及那枚罪惡的戒指。
葉浔拿起創口貼撕開包裝,貼在程昭林嘴巴:“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
“唔……”程昭林剩下未說出口的話,被創口貼堵住。
*
“……唔。”江序舟蜷縮着,掌根用力抵住胸口,心髒一陣陣尖銳的疼痛,仿佛有無數根小刺紮入,疼得他悶哼出聲。
他努力爬起來端坐在床頭,反複深呼吸,手裡死死握住那個黃///色的平安符,猶如握住最後一根稻草。
小刺一根根拔掉,冷汗打濕睡衣和劉海,貼在身上。他緩了一下,走去沖了個澡。
他知道,有些事情要着手進行準備了。
中午,江序舟接到邬翊電話時,他正準備走出公證機構。
墨城市的天氣暖和起來,枯樹發出新芽,玉蘭樹長出不少花骨朵。
江序舟站在玉蘭樹下,接通了邬翊的電話。
“……序舟,舉報調查組問責結束了。”邬翊的聲音很蔫,“是從恒,他親口承認的。”
“我想不通他到底為什麼,舉報我們對他有什麼好處,我們對他不好嗎……”
“他為了江池苑這個項目,好幾次加班到半夜。我覺得不應該,我不相信……”
距離邬翊知道這個消息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他依然沒有想清楚從恒惡意舉報的目的。
“邬翊。”江序舟沉聲叫他,“不相信就去找證據。”
“如果有證據說明是他,就走法律程序。”江序舟繼續說道,“讓調查組找出證據,法務部最近審核完最新規章後發給我。”
邬翊在看完問責錄像後,第一時間翻出原始證據、從恒電腦記錄一條條比對,甚至連舉報當天項目組的監控錄像都翻出來。
風中吹過一陣陣玉蘭花香,沾染江序舟一身。
他坐進車裡,深吸幾口氣。
疑點太多了,他不敢貿然行動,生怕最後會傷害到那個人。
一陣心悸打斷思緒,他從口袋裡摸出早上沒有吃的藥,用礦泉水送下去。冰涼的水一路從嗓子眼涼到沒有完全好的胃裡,不禁讓他打了個寒戰,胃一點點抽痛起來。
江序舟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胃,試圖用手心裡的那一點熱度去溫暖冰涼的胃。
“回去吧。”江序舟仰躺在後座說。
公司内部不太平,和雲核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合作的事情隻能暫時耽擱。
他得先回去主持大局。
這一主持就到了七天後。
本次行業峰會舉辦在墨城市旁邊的一個城市,它們邀請了各個房企和科技公司參加,雲核智能科技有限公司、柏文集團和趙氏集團均在邀請名單裡。
江序舟提前一天辦理了入住手續,并且在簽到表中記住葉浔的房号。
他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江序舟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他的手指點了點葉浔的房間号,心滿意足地回了屋。
今天晚上他依舊經曆一遍胸痛、呼吸困難,滿頭大汗爬起來洗澡,睡覺。
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這樣過去,本就不好的睡眠被迫分成兩半,質量直線下降,黑眼圈清晰可見。
江序舟本以為早晨第一個見面的會是葉浔,沒成想是另一個人。
“早上好,江總。好久不見。”趙明榮一如既往地挂着“和善”的笑臉,“您最近心髒好點了嗎?”
“多謝趙總關心。”江序舟默認他想找葉浔,指了指旁邊的房間,“葉總住在隔壁屋,我先走了。”
“葉總去健身了。”趙明榮說,“我是來等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