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靜緻遠:【你放心吧。】
然後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行為與這個昵稱一樣老氣。
不過昵稱的老氣倒不是因為她自己,她也隻是聽于茵的話行事。
以前她的頭像很商務,穿着正裝抱胸站在那裡,被于茵說像賣課的銷售。
後來為了方便于茵上班摸魚給她發送消息,她隻能任由于茵将她的昵稱與頭像改成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是領導的樣子。
沒錯,頭像就是一個水墨大寫的“甯”字,還是繁體的。
二者合一,甚至還有些中年男人的既視感。
即使于茵的取名和找頭像的水平也經常讓人诟病,畢竟她說着女人就當如雄鷹,頭像就能用老鷹。
于茵經常出差,今天中午她就去了瑞海,此時應當正在瑞海的某個角落。
兩人以前說起過瑞海的特色伴手禮。
收到她的回複後,于茵就發了一張圖片過來,并附言:【我們莊莊好樣的,這些是獎勵你的!】
照片明顯是白天拍的,裡面陽光正好。
這場突發危機讓于茵憋了一天,直到聽到好消息才分享過來。
她自然明白自己的好友是念着自己的,連忙道謝:【謝謝于老闆,等于老闆回來,餐廳任君挑選。】
剛發完消息,她就去處理了通訊錄彈出來的新好友提醒:【莊總您好,我是周律的學生關穎,遵照他的吩咐來跟您對接有關熱搜事件處理的相關事宜。】
周聿衡的學生?疑惑的同時,她點了同意鍵。
她不清楚周聿衡的一些日常動向,也不過問,隻是那一瞬有些感慨。
對面似乎也一直等着,通過的時候對話框裡立馬彈出一份文件和一段文字:【莊總您好,這是本次事件的應對方案,請過目,等候您的回複。】
她打開文件仔細看了一會兒。
示意對方做幾個小小的改動之後,才徹底松懈下來。
熱搜中午就撤了下來,之後也沒再發酵。
隻是她總是小心,生怕這是在醞釀更不好的陰謀。
可心底更讓她松了一口氣的是,今天不用以江寒汀未婚妻的身份去應付江爺爺了。
江家人總是聰明,最是會看穿她,哪怕僅僅是将話颠倒說一下都會被猜透,更何況是彌天大謊。
所以最近每次去江家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簡直比上班還累。
偶爾她也會後悔,自己怎麼會接受那個荒唐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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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關穎說要來送文件的時候,莊宥甯剛結束與星夢的負責人的會面。
兩人是約在樓下的一個環境清幽的咖啡廳。
她看着對方發的消息,就順道給關穎發了咖啡廳的地址,免得對方又要大費周章地上樓一趟。
到底是周聿衡手底下的學生,昨天半夜都還能收到關穎的修改文件,今日又能趕緊做完最後修改并送過來。
效率之高,認真至極。
她不由得在心中為關穎加了幾分。
咖啡廳的門上挂的鈴铛被撞得叮鈴作響。
下意識擡眼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穿着靓麗的年輕女孩子走了進來。
女生四處打量了之後,确認隻有這一桌客人的時候,才踱步上前,語氣略帶疑惑:“莊總?”
她沒深究關穎臉上的訝然與尴尬,抿唇輕笑:“你好。”
兩人坐下後,就這次的解決方案聊了很多,沒多久就将繁雜的事情理清了。
關穎心裡不斷想着莊總人着實隻是看着内斂,甚至與她往常見過的那些女性上位者不一樣。
那些人多半明豔知性,但莊宥甯身上隻有黑白灰三種顔色,看着死闆又壓抑。
要說那唯一的亮色,興許就是她皓白的左手腕子上那串有些許泛着紫色光感的巴洛克珍珠手鍊。
能從西裝外套的袖口窺見一些。
珍珠的尺寸不算大,與她骨感的細腕緊緊貼合,相得益彰。
能看出是用心挑選過的。
兩人一起走出咖啡廳。
在公司樓下道别的時候,遠遠就能看見一道身影朝着她們走了過來。
那人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緞面v領襯衫,熨帖的休閑款西裝褲将那雙長腿襯得越發優越,風輕拂過,帶動那黑色翻領的皮質風衣一角,說不出的恣意。
她又想起自己當年剛去到江家的時候。
一顆落水的足球,他狠戾地摁着一個半大不小的男生下池子去撈。
似乎将她與那位冒犯他的人連坐了。
感受到她的存在望過來的眼神就如現在一般——
陌生。
冷厲。
愣怔的瞬間。
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悄然在她們面前站定。
他——回來了。
睽違時光惹得她一時眼澀。
借着眨眼的動作,移開了視線。
可她還是能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微微啟唇,可她像滞澀一般,始終沒能開口說任何。
“走吧——”
江寒燼的音色與當年沒有多大變化。
隻能說氣質中多添了幾分沉穩。
她訝然擡眼,發現對方這句話是對着關穎說的。
關穎也沒做介紹,隻是微笑着與她道别:“莊總,再見,回去後我會應您和老師的要求照着方案部署下去的。”
她将目光落在關穎身上,抿唇應着:“嗯。”
隻有那人直到轉身,再次走遠,也沒有留下一句話。
仿佛真的應了當年那句——
“莊甯,我認栽。”
眼神也如那般淡漠。
“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也請你權當我們隻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