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羞愧,楚秋無地自容,他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确實一竅不通,大多數時候都是逃避的狀态,唯一跟他成為朋友的就是蔡濤,還是因為蔡濤這個人足夠主動與熱情。
“不是陌生人,隻是我不能确定……”楚秋低着頭道:“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态度。”
秦政看着楚秋黑發後露出的耳朵帶着幾分紅色,舔了舔犬牙道:“就普通朋友呗,還能是什麼。”
“那就好,那就好。”楚秋喃喃,徹底松了一口氣。
秦政将貓沖幹淨,又将混亂的浴室打掃的整整齊齊,甚至濺到水的牆壁也給擦了一遍,看得楚秋直咂舌,這恐怖的潔癖與執行力。
不僅如此,他還用吹風機把貓吹幹,一條龍服務十分暖心。
翡翠從一隻看不出髒污的黑貓變成一隻絕對幹淨的黑貓。
“你今明兩天就不要洗澡了,免得傷口碰到水發炎。”秦政細心叮囑楚秋,又把從醫院帶回來的藥給他分門别類。哪些藥什麼時候吃,吃多少甚至都寫在一個紙條上。
“換藥的時候叫我就行了,别自己瞎搗鼓,反正你也有我電話号碼。”秦政說,最後還不放心的問:“記住了嗎?”
楚秋抱着軟軟香香的翡翠乖乖回他:“知道了。”
秦政看看楚秋又看看他懷裡的貓,扔下一句:“那我走了。”
轉身就走,利落地像飄走一片樹葉。
楚秋仰倒在自己的床上,将貓肚子埋在自己臉上,下一秒立刻彈起來。
“嘶——”他忘了自己的背摔在地上過,這一躺奇痛無比。
今夜必定是個不眠之夜。
秦政這邊下樓的步子很快,走到門口時又再一次看見櫃台上那礙眼的相框,腳步頓了頓,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啪叽”一聲按倒那個相框,以正面朝下的姿勢趴着。
眼不見為淨,秦政的心情終于舒爽很多。
但依然沒有抵消楚秋看着他防備的态度和那句“我丈夫”的沖擊,但秦政本身對于這件事還是保持懷疑态度的。
畢竟哪個蠢貨會讓自己貌美如花的老婆一個人漂流在外,外面豺狼虎豹那麼多,楚秋一個弱男子怎麼能沒人保護。
秦政從電梯裡出來,剛掏出手機,樓道裡的燈忽然亮了。
他家門口蹲着一個身影,随着燈亮慢慢站起來,在空曠的樓道裡顯得格外蕭瑟。
秦政瞬間頭皮發麻,發麻的原因并不是害怕,而是他忘了一件緻命大事——他兒子!
秦小弟幽怨地看着他爸,臉上滿是委屈與憤怒:“你怎麼那麼晚還不回家?”
秦政靠近他,不答反問:“你沒帶鑰匙?”
“我早上忘在桌子上了,”秦小弟撲過來捶打他爸,“你怎麼那麼晚回來!要餓死我嗎,嗚嗚嗚我以為我要去流浪啦,你是不是去給我找後媽了?”
秦小弟說話颠三倒四,秦政攬住秦小弟一把把他抱起來扛在肩上開門進屋。
充滿歉意地一一解釋:“有事忙忘了,沒想到你沒帶鑰匙,爸對不起你,也沒找後媽。”
秦小弟回到家敲門沒人,去楚秋那也沒人,在家門口蹲到深夜,心裡别提有多害怕了,覺得自己就是沒人要的小孩。
他趴在秦政懷裡哭着說:“我好餓啊……”
秦政知道他不是因為餓了才哭,隻能憐惜地擦擦他的眼淚和鼻涕泡。
“我給你做肉絲面加兩個荷包蛋好不好?”
秦小弟抽抽噎噎說:“好。”
他從秦政身上滑下去,把忘在桌子上的鑰匙拿過來放進背包最裡層。
可能是覺得自己都是初中生了還哭特别不男人,又迅速跑進衛生間去洗臉。
秦政看他一通忙碌,歎口氣圍上皮卡丘到廚房燒水煮面。
正煮荷包蛋呢,秦小弟過來依偎在秦政身邊,一隻胳膊環住秦政的腰。
他臉雖然洗過了,但眼睛還泛着紅,怯怯地擡頭看秦政。
語氣裡還帶點不安全感:“你去哪了啊?”
秦政說:“你楚哥,一個人跑變态家裡,把别人打暈了,自己也暈了,進醫院又進警局,一天挺折騰的。”
秦小弟驚訝問:“楚哥怎麼那麼猛,所以你是去英雄救美了是嗎?”
秦政笑:“不算,你楚哥厲害,自己就解決了。我就是個陪跑的。”
“可是你在的話楚哥就不會那麼害怕了。”秦小弟說:“那我就原諒你那麼晚回家吧!”
父子倆在廚房裡靜靜等面煮開,半晌後秦小弟輕聲說:
“爸,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叫你爸爸了,你一定要跟我說,不然我會很傷心,也不要突然抛下我,我會自己離開的。”
秦政把面倒出來,用膝蓋頂了頂秦小弟道:“說什麼呢,你不叫我爸叫誰爸?想當逆子嗎你!”
“秦風,我永遠不會抛下你,我們可是老秦家的船和帆,在一塊才能開的遠。”
“嗯!”秦小弟重重點頭。
“快來吃面,不小心鹽放多了,你等會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