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鐘一互相吹捧:“是你的技術到位。”
化妝師喜笑顔開,見他挺好說話,大着膽子提建議:“诶,鐘老師其實你可以嘗試換個發色。”
“什麼顔色?”
見有戲,化妝師撚起鐘一的一撮頭發說:“白金色,挑染藍色和黃色,一次性的。”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
“不會,視頻出效果。”化妝師拍了拍鐘一的肩,“相信我!”
鐘一猶豫一下,鬼使神差地點頭,“那行吧……”
染發三個小時,鐘一睡了一覺,快結束時堪堪轉醒,和鏡子裡的人對上眼,差點沒認出來自己。
“感覺如何?”化妝師見鐘一面無表情,有些忐忑。
白金發色間挑染了幾縷豔色的藍黃,劉海吹成四六分,發尾打着小卷,搭配上今天的妝造和拍攝主題,可以說是完美演繹。
“還不錯。”鐘一湊近鏡子,仔細打量起自己,開玩笑道:“帥得感覺能出台了……花名金銀花露王子。”
“啊?啊……哈哈哈,鐘老師真會說笑。”
拍攝到一半,沒想到許從嚴來了。
帶着兩大箱咖啡和點心前來探班,明面上是給鐘一撐場子,實則是在宣示主權。
關系突然在衆人前挑明,鐘一很不自在,總覺自己如同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大家則以一種難以言明的目光審視着他。
許從嚴看到鐘一的新造型,眼前一亮,在一衆探尋的目光中,坦蕩走向影棚。
“這個妝造在鏡頭裡很出彩。”許從嚴湊到監視屏前看了眼,自然地将兩提咖啡分給攝像們,說:“大家辛苦了!”
攝像老大心照不宣,朝許從嚴打了個響指,“謝謝許總的咖啡!”
鐘一尴尬到無所适從,見許從嚴一步步向自己靠近,臉都燒紅了。
“沒想到這個發色很襯你氣色。”
“你怎麼來了?”鐘一嗫嚅道:“都沒提前說……”
“來了不好嗎?”許從嚴挑了挑眉,占有欲作祟,“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還省得讓人惦記。”
鐘一眨眨眼,他明白許從嚴的擔心,無法反駁。
“許總怎麼來啦!”陳姐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你看今天鐘老師漂亮哇,這個片子出來,肯定贊透贊透喲!”
“對,謝謝陳姐了。”許從嚴客氣道,“大姐肯定滿意。”
“那不是還要你幫我美言幾句,對哇?”
“嗯,一定。”許從嚴點頭,接着意有所指,“我回去問大姐第四期來不來。”
“明白。”陳姐笑着拍了拍許從嚴的肩,“許總也别太過擔心,現在網上投票鐘一斷層第一,肯定能留下。”
這世上就沒什麼比錢更硬的關系了,鐘一想。
休息了十分鐘,拍攝繼續。
白亮燈光下,鐘一在綠幕前舉起瓶子,喉結滾動,晶瑩的水珠順着下颚線滾入領口,他比金銀花露更誘人。
導演喊卡後,鐘一拍打着笑僵的臉走出影棚,許從嚴等候多時,毫不避諱地把水遞給他,“回去好好休息,節目剛剛下了新一期的歌單,你的名字也在上面。”
鐘一興緻缺缺,“是嘛?”
“不高興嗎?”
“呵,哪敢。”鐘一笑了下,覺得許從嚴今天真幼稚。
許從嚴沉默。
喝完水,鐘一蓦然起身,“我去換衣服了。”
“哦。”
車上,鐘一悶悶不樂挂着臉,許從嚴問:“為什麼不高興?”
鐘一看着車窗外,不踏實的感覺愈演愈烈,“許從嚴,你不會談戀愛。”
許從嚴腦子懵了一下,這否定對他來說打擊巨大。
鐘一繼續道:“是非我不可,所以占有欲太強,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壓力很大。”
許從嚴聽得也有點不樂意了,“我們的關系是見不得人?”
“你信不信,這次你來探班,明天我們倆就會上熱搜。”鐘一終于說出顧慮,“我本就是個聲名狼藉的人,别人不會管你我之間是否純粹,隻會覺得你是我新一任的金主。”
“可如果不來,你就會被淘汰,就會有更多的大K。”許從嚴蹙起眉頭,聲音強硬:“鐘一,就算是金主又怎樣,你情我願就好,管别人怎麼想。”
鐘一望了他一眼,苦笑着搖頭,“許從嚴,你不懂。”
許從嚴确實不懂。
當晚,複出歌手鐘一背後的神秘金主曝光,“許從嚴”這三個字加粗加紅出現在熱搜上,删帖的速度跟不上轉發讨論的熱度。
網上有人起底他們二人的前塵往事,從大學時青澀,愛戀,到今天綜藝力捧,《蝴蝶列車》兩次舞台全部出自光逆舞美老闆許從嚴之手,鐘一活脫脫成了一走後門上位的“天選之子”。
然而。
——事情遠非許從嚴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