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開始，趙瀾才意識到這場拍賣會拍賣的不是東西而是人。

一群帶着虛僞面具的野獸看着電子大屏上播放的視頻，進行拍賣競選。

而處在房子裡待拍賣的那群人似乎還沒發現自己已經成為待宰的羔羊。

到場的人裡也有像趙瀾他們這樣的新人，舉牌提問，“我們拍賣後怎麼就能确保貨品能到我們手裡。”

而拍賣會的主持人隻是堅定地重複一句話，“錢到貨到，請相信我們。”

而後按照慣例宣讀拍賣會的規則，解釋長期貨品和短期貨品的概念，前者是終身擁有，後者隻能擁有一晚上。

“媽的！這和販賣人口有什麼區别！”

人群中傳來人憤懑離席的聲音。

何初延在卓老身邊的這些時日，也大緻知道被拍賣的人裡長期的一般都是自願的，是家裡有賭債或者家人生病的時候自願進入卓家的培養計劃，為權貴特意打造的“伴侶”，他們中也不乏遇到真愛脫離泥沼的但也有一輩子受制于卓家将他的“買家”拖垮的……

至于短期就是那種強買強賣，反正他們有的是手段。

大屏不斷轉換，長期貨品的競拍已經接近尾聲。一般訂制品被買家退回或者原買家沒落後他們就會流入拍賣場進行再次交易。

最後一個進行拍賣的長期貨品和前面那些有“個性”回避鏡頭展示自己起居習慣的不同，他一頭紮眼的紅毛靜靜看着監視器甚至和拍賣會場的人一樣帶了面具，他拿下攝像頭，一張臉怼了滿屏。

門口的保镖已經全部倒地，門外是一群戴面具接應他的人。

他坐上改裝摩托的那刻還沖鏡頭豎了個中指。

伴随強烈的撞擊，大屏上的畫面已經戛然而止。

主持人對于這個畫面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何初延對于屏幕裡那個“紅毛”有所耳聞。

聽說是半道進入卓家培養計劃的，每次圈夠出去玩的錢就銷聲匿迹，等錢沒有了又回來替卓老爺子做事情。每次遇到難啃的骨頭，這個紅毛小子就會出現。

何初延能受卓老爺子的青睐就是因為他的性格和這個紅毛小子一樣，為達目的可以不要臉不要皮。

因為查不到紅毛小子的底細，卓老爺子不敢動，就像培養一個一個平替，沒少讓何初延接觸卓家的黑暗地帶。

如果何初延去參加魏繁許霁的訂婚宴，一定可以看出這個紅毛是友非敵。

他正在腦海裡還在串聯卓家和紅毛的關系，大屏已經切屏，換成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次場景換成在大街上，何初延側頭看着一旁還在悠閑抽煙的趙瀾……

安旭正在逛夜市，卻被一個賣兒童氣球的老人迎面撞上。

趙瀾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何初延雖然沒見過趙瀾家裡的那位，但直覺告訴他屏幕上的那個穿着寬松羽絨服走路樣子有點逗的人就是。

何初延拽住趙瀾生怕他做出什麼四兩撥千斤的事。

競拍喊價此起彼伏，趙瀾依然面色如常。

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人，手中的煙已經被他揉爛，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愛人被當成貨品拍賣！

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條夜市會有人從哪裡蹿出來将安旭帶走就像那次安旭躺在出租屋裡熟睡被人下藥帶走不給他自救的餘地，打傷他的右腿直接丢進海港任其自生自滅。

那天他再去晚一點安旭可以直接睡死在海裡亦或者被入港的貨輪直接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