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冰冷高科技風格,人臉識别機器閘口不斷放行通過學生,還有移動監控與不斷閃爍綠燈的能量監測儀,沒有傳統慣例的熱烈迎新招牌,隻有無不透露着此地作風的肅穆與嚴謹。
開學激增的人流量,一下子使幾十台機子備負壓力,哪怕全閘開放,也不免在校門處排起隊伍。
“聽說上個月的事了嗎……集團……一個私生子……認回門了。”
“天呐,正室的孩子可憐唷。”
“有聽說過……好像是個alpha。”
墨楚耳朵一動,周圍有不少交頭接耳聊天的人,想追溯源頭,亂糟糟的環境裡無法準确聽辨出方才零星片語的八卦是從何人嘴裡傳播。
消息這麼快散布到市裡了去?
太有針對性的内容,令墨楚費解困惑。
請帖以德拉爾身體不适私底下取消了,沒到正式宣告前,自己的身份還無法得到承認,也無人會去笃定那是場認親宴,畢竟舉辦宴會的理由可以有很多種。
那麼以伊林的性格,不應該會讓消息走漏,畢竟自己是a的事對他完全無利,他會極力争取隐瞞事實。
“管他是誰,正室出的是個沒用的東西,私生子這個也是個狗東西,都是垃圾。”
這回聽得真真切切清楚明白,甚至巧了,講話的還是個老熟人,化成灰了都認得出來。
隔着個人頭,三人組成的團夥無視秩序,松散随意站位,人手一根白煙吞雲吐霧。
染着炫彩的發色,身穿誇張的金屬挂件服飾,不時顯擺大花臂罵罵咧咧,寫足了不良混混形象。
怪不得這條隊伍流通效率高,速度快,人都要被他們吓光了。
講話最嚣張的粉色頭發是老大頭子遊彬,金剛鹦鹉o,中學時期就是逃課喝酒打群架的流氓,日化龍頭企業綠葉子集團老總的老來子,又是唯一二分化的孩子,自小寵的沒邊。
兩個跟班是選來當小少爺的生活保姆,一并打包送的學校。
墨楚生理性厭惡咋舌,也是霸淩他整整兩年的惡人團夥。
該死的特權階級,垃圾都能包裝成花,想往哪送人就往哪裡送,純來禍害正經人。
遊彬剛丢了煙頭誇張大笑,臉色驟然發綠罵道:“我C,哪個人出門帶屎了?!”
“嘔……”
有人忍不住反胃,當場嘔吐。
“呀,你髒死了!”
一股難以描述的味道彌漫空氣,不亞于生化武器的臭氣從人群間擴散,鑽入鼻腔,粘黏皮膚,持續飄散四面八方。
“誰啊,臭雞蛋味的信息素也敢外放公共場所,缺了大德!”
井然有序的隊伍乍然潰亂,不少人猜疑着推搡周邊人,想要空出安全範圍。
趁亂作一團的機會行動自如朝前插空,墨楚面無表情掀起帽子,直視前方,虛拟屏自動捕捉識别人臉。
“墨楚,學生。”
通過閘口後,墨楚蓋回帽子繼續困得打哈欠。
那是石楠花,真沒見識,到處喊臭雞蛋多冒昧。
優質信息素所散發的高純度氣味,首當其沖的遊彬三人組最受其害,已經被刺激得喘不上氣。
“好奇怪,今天來的學生好像比往年少呢?”戴着細框眼鏡的教務處老師敲打電腦,确認墨楚的學籍信息。
墨楚狀似回憶道:“門口似乎有點/騷亂,可能人太多還沒擠好吧。”
“诶,家裡傭人幫忙習慣了,少爺小公主的來了就得學會遵守秩序。”她嘀咕着扶了下眼鏡,“哦呀,你就是那位申請性别更改的學生。”
墨楚不好意思笑了笑,“分化的有點晚,好在開學前分化好了。”
“你挺幸運,宿舍份額早已經分配好了,幸虧alpha宿舍多餘了一間空位,不然還得頭疼你住哪裡。”教務老師往電子桌面一點,角落位置分離合闆,升降台從中運出一提袋子。
“東西收好不要丢了,在校要穿校服,還有軍訓用的訓練服也在裡面。”
“好的,謝謝老師。”穿衣自由在畢業前一律免談,現在是高中上學的2.0進階版本。墨楚恭敬道謝完,拎着開學大禮包離開了教學樓。
學院宿舍兩人制,這麼說自己是有了個alpha的舍友。
早有心理準備的墨楚照例祈禱别是優質就行,來個好糊弄的低質a最好。
“7号樓怎麼走來着。”
突然意識到關鍵問題,墨楚迷茫張望左右,企圖勾起一絲相關記憶。
信息素問題不可控,為了防止各種生理狀況引起不良事件,禁止ao學生亂竄住宿樓,自己那時候住的完全是反方向的3号樓。
“大伯,請問7号宿舍樓怎麼走?”墨楚目标很快鎖定不遠處擦汗的掃地大叔,一個在學校當了幾十年清潔工的徐伯。
徐伯個子不高,臉龐黃蠟,手指變形粗糙,指尖縫裡長年累月積攢的污垢洗不幹淨,變成了和指甲蓋融為一體的污黑。
“娃兒你也迷路了?”徐伯收好他的毛巾,笑呵着又去找大掃把掃落葉。
墨楚腼腆道:“對啊,剛來上學還不大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