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超帥!人也特别幽默,一點架子都沒有!”
“學長對我笑了,天哪,我可是直男!”
路馳南的聲音在耳畔喋喋不休,周圍吵嚷不止。
關與澄夾感覺臉上有些發熱,下意識擡手捏了下耳垂,指尖滾燙。
“好了,謝謝同學們的贊賞,接下來我們進入正題……”傅開霁重新走回演講台的中央,低沉的聲線通過麥克風傳遍科技館的每一個角落。
演講在一片如雷的掌聲中結束,結束後,路馳南和齊觀揚還想上去要簽名,但人實在是太多了,陳方晉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等擠進去都要一個小時了,回寝室吧。”
齊觀揚隻好遺憾放棄:“這是我離偶像最近的一次。”
四個人從活動樓跟着烏央烏央的人流往外走,周邊充滿了尖叫和讨論。
“聽說學長年輕有為還單身!”
“哇塞,這麼厲害的前輩要便宜給誰啊?”
關與澄連忙别開視線,借口畫畫溜去了畫室,直到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才踏月而歸。
關與澄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和傅先生再見面,在人潮湧動的禮堂裡,他第一次正面看到傅開霁這個人的厲害之處,顯赫的家世,過人的頭腦,出衆的長相。無論哪一項單拎出來,都是讓人仰望的水平。
馮露和關長毅說的沒錯,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關與澄的筆觸緩慢而溫吞,筆尖無意識地在紙上移動,忽然頓住,關與澄眼睛睜大。
協議結婚,意味着傅先生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系吧?
也是,筆觸落下重重一筆。
馮露和關長毅恐怕恨不得逢人就宣揚,攀上這門親事就算是假的,對他們家來說也是天大的資源。
但對于出于家族任務結婚的傅先生來說,恐怕是個負累。
關與澄托腮凝視着不成章法的筆觸,傅先生是個好人。
關與澄走出畫室,四下一片阆靜,空氣是冷的,幹燥的風從樓宇間隙吹過。快走到寝室樓下時,忽然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燈下,關與澄的腳步不禁慢了下來。
“小朋友?”傅開霁擡眼看見關與澄,充滿禁欲氣息的英俊面孔從路邊走出來,“這麼晚才回來?”
關與澄無端有些緊張,心髒也跟着跳了跳。
“講座不是結束了……”還沒說完,關與澄就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心裡有些忐忑,他真不會說話,也不知道傅先生會怎麼想。
“傅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夜色下,關與澄蒼白的臉頰微紅,偏偏又十分坦蕩,像是等着傅開霁的裁決一般。
大掌在關與澄的頭上揉了一下,帶了點力道,很溫暖,但并不算很客氣的。
“本來留下了和老師吃了頓飯,想到某個小朋友在講座結束後頭也不回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不放心,回來看看。”
關與澄一愣,眼神微動,覺得這個動作太過熟絡,可傅先生的态度實在太坦蕩。
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小孩。
下意識想要反駁,馮露的長篇大論忽然從腦子裡冒了出來,話到嘴邊就成了:
“謝謝傅先生記挂。”
傅開霁扶額輕笑:“是你家人讓你叫我傅先生的?”
關與澄敏感地察覺到傅開霁的情緒變化,雖然是笑着的,但好像并不喜歡:“沒……”
“生疏了些。”
關與澄心念一動,試探道:“那,傅叔叔?”
叔……叔叔?傅開霁有些愕然。
他不過比關與澄大了十歲,年芳也不過三十,就已經淪落道叔字輩了?
見傅開霁沉默不語,關與澄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傅開霁從車裡拿出一個保溫袋:“剛和老師吃完飯,順路給你帶了夜宵。”
關與澄張了張嘴,順路嗎?特地順回學校來?教授們另有教職工公寓,也不在這個校區。
見傅開霁還在等,關與澄不好讓人白跑一趟,伸手接了過來:“謝,謝謝傅叔叔。”
傅開霁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今天的講座怎麼樣?”
關與澄由衷地贊賞:“棒極了。”
于是傅開霁那張總是繃着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意:“那就好,還怕你們學生不愛聽這些無聊的東西。”
“怎麼會無聊!”關與澄反駁道,“連我一個學設計的都聽明白了。”
傅開霁擡手摸了下鼻尖,含混道:“這麼說,還行?”
“深入淺出,一路上都在聽同學誇您呢。”關與澄客觀地說道。
傅開霁好像被他逗笑了似的,溫聲道:“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關與澄聽話地點點頭:“您注意安全。”
關與澄目送傅開霁的車駛離,手裡拿着沉甸甸的吃的,隻是看包裝,也知道價值不菲。隻是心裡的納悶不斷擴大,看着傅開霁的不斷消失在視野中的轎車心頭疑惑,這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傅先生依然沒有提協議的事。
關與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