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人疑惑,畢竟在女皇感召我之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隻蟲子,還在為着林斯的冷淡回避而患得患失,不斷自我懷疑——但林斯卻知道,知道我不是他的蘭瑟,知道我隻是一隻惡心的蟲子。
“夠了,赫凡。”我微微揚手,制止了幾近失控的中将。
“我相信林斯。”
這句話猶如倒進蓄勢待發的油鍋的一瓢水,不止赫凡,更多的将領暴動了。他們看向林斯的眼睛在充血,匆匆瞥向我的表情卻隻有強忍的不甘和崇敬。
蘭瑟的身份确實很好用。人類之間的情感累積雖然讓人摸不着頭腦,但一旦達到一定濃度,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語就能撥弄正反向的情緒。就這一點而言,蟲子會更純粹。因為我們從始至終隻有一個大腦,就是女皇。
即使是我們這個特别的種族,即使是我這個竊取了人類碎片的蟲子——
“各位,稍安勿躁,我想我們之間存在什麼誤會。”
一道通體白色的身影悠悠然從内室走了出來,擋在了林斯與暴怒的人群間。
“我們第一軍團此次可是拿出了百分百的誠意與第二軍團合作。如諸位所見,無論是整軍階段還是落地R-M730的初次集結作戰,我們第一軍團都不遺餘力。倘若合作真的有任何隐情,我想,作為外部合作方,我們比你們更有質問憤怒的權利。所以,我勸各位先往後稍稍,讓我們先談出個始末。”
利爾曼。
真是礙眼的白色。在戰場上談潔癖除了累贅我想不出任何的形容詞,或者他是想讨林斯的喜歡——喜歡整潔的林斯——
“嗯?如何?”利爾曼挑釁的眼神遞向了我,“還是說我們偉大的帝國戰神蘭瑟上将已經失去了自主行動的能力?”
我緩緩站了起來,身上有一陣濕意,那是在緊急醫療儀器治療下尚未痊愈的傷口崩開後被血淌濕的感覺。
“好,我們談。”
然後把這個礙眼的家夥打包送回女皇那。
這是母親的命令。
但是說到底,我不需要如此讨人厭的所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