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家本事這麼大,你叫你兒子自己去生啊?”
“他就一根吊,能生的出來個屁!”
賣魚的大嬸罵完後,一把将顧枝枝從地上抱起來。
後面賣羊肉的大嬸補刀:“今天我們來,本來是想跟親家談一下離婚事宜。該退的咱們就退,能補的就補上。”
“眼下這日子确實是沒辦法繼續過下去,就沒必要互相折磨。但我看親家本事挺大的,私下和解不了,我們就法庭上見。”
“反正現在誰家不打個官司,孩子還小,從小也都是當媽的在帶的,真上法庭,你們争不過撫養權。隻不過,既然你們想要這個孩子,反正我們枝枝是年輕,不管你們拖多久,她都能自己過好生活。再嫁也是一身輕松。”
“倒是你們楊家那兒子,也三十好幾了,繼續拖下去,怕是到時候年紀大了,精/子不行,想再生個兒子,還要帶着一個女兒,都沒人願意到你們家來!”
“你們自己考慮。”
說罷。
衆人便帶着顧枝枝離開了楊家。
許久,都沒人吭聲。
主要是‘精/子’不行,這話從大嬸的嘴裡,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有點讓人震驚。
生物學上的研究表明,女性是否能受孕成功,是取決于男性精子的質量。而生男生女,是由男性精子的染色體決定的。
可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生不出怪女人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生了女兒沒生兒子,就怪女人肚子不争氣。生了孩子,沒人帶,也在指責女性作為一個當媽媽的,為什麼不履行好當媽的責任,卻無人去挑男性的毛病。
可事實上,男性在家庭教育這一塊,大多是缺失的。
所以在面對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最直接的攻擊就是,你們沒人生的出來孩子,你們家生不出來兒子。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
冷遙知和淩雪佩服的五體投地。
賣魚的大嬸在車後座安撫顧枝枝,她說:“官司肯定是要打的,這陣子你也就先别想着孩子了,你越是去要孩子,你就越掙脫不了。”
顧枝枝泣不成聲:“可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舍不得。”
“你現在心軟舍不得,就離不了婚。你能繼續回去,忍氣吞聲。”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信嬸的吧。”
淩雪也說:“是啊。你自己想想看,是要現在一時的痛苦,還是以後一輩子的。”
顧枝枝低着頭,沒再說話。
“走吧,先回家。再商量看看要怎麼處理這事。”淩雪說。
“嗯。”
-
北鎮。
前腳送回了兩位大嬸和冷遙知到家,後腳顧枝枝媽媽的電話就打來了。本以為是責罵,但電話裡夏輝映問她的卻是,要不要回家吃飯。
顧枝枝微頓。
最後還是回了句,不回家吃飯,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挂了電話,顧枝枝内心湧現出複雜的情緒。
當初家裡要蓋房子,包括她點頭同意要結婚時,以及她哥哥準備結婚的時候,那段時間,她媽媽對她特别好。做她喜歡吃的飯菜,還會主動關心她吃了沒吃。
最終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得從她兜裡拿錢。
顧枝枝後知後覺。
當她停止一切付出,并且索要之前給予的東西時,她開始發現,她的家人又換了一副嘴臉啦。
“枝枝……”淩雪看向她。
車内隻剩下她們兩個,以淩雪對她的了解,此時的她,應該很難過。
這是以前她最渴望的親情啊。
她渴望得到家人的認可,渴望得到他們的關心和偏愛,渴望他們看到自己的付出。尤其是自己的母親,但一次又一次,她被自己最在意的家人傷害。
直到她疼到失去了知覺。
才開始心疼自己。
她說:
“我沒事。”
“就是我想吃你給做的面了。”
“淩雪,去你家吧。你給我做以前做的雞蛋面,好不好。我想吃兩個荷包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