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欠下了一屁股債,問錢莊借了錢款不說,手頭都快沒什麼銀子周轉,眼看着冰價又要上漲,上次屯下的都已經快用光。
“我手中還有幾兩。”梁文宇掏出腰間碎銀,直接扔進錢匣子中。
阿瑤想阻止都來不及:“就當這些銀子就當是我向你借的,等有了錢就還你。”她語氣有些虛,主要是阿瑤自己都無法确定何時能夠還上欠款。
那幾顆銀子一看就是梁文宇的攢起來的工錢,她實在不好意思拿人家。
或許是看出阿瑤面上的為難,梁文宇歪頭道:“還我時多給一兩,就當利息!”
“假官!”阿瑤罵道。
聽見罵聲,梁文宇眼神一掃,勾嘴笑道:“這話莫非不是你親口所說?”
她何時說過此話?阿瑤忍不住又罵了句:“假官!想多要點銀子就直說,何必這樣拐彎抹角!”
“呵。”梁文宇擡眼對上阿瑤雙眸,“果然還是沒變,小财迷,好了,哪些銀子就當與你合作的本錢。”
“我,你..”還真是喜歡白嫖,她活脫脫賣了自己一半身價走!
眼下實在沒法,錢莊的利息可比梁文宇來的兇悍,得虧借的少,要是再多上一些指不定哪天需要用方子來抵押。
“成交。”這話她回的相當不開心。
晚間阿瑤猶豫許久才對海氏說了幾句話,她去時手裡拿個包裹過去,這還是她昨日歸家帶過去的那個,沒找到機會讓海氏幫忙縫制,如今進了鎮上就不用每晚點着燈縫制哪些買文錢的手帕了。
“阿瑤,你同娘說實話,你對文宇可夠有意?”海氏邊縫邊問。
紅燭燈芯跳躍映在阿瑤臉上,暖暖的燭光将人影子投上牆,她垂下眼簾,語氣平緩,聽不出情緒:“我與他隻是主仆。”他們兩人連主仆都已經稱不上,因為阿瑤還了他自由身。
海氏手腳快,修補能力算得上頂尖,就連仔細看都瞧不出在何處修補,除非反過來看能在衣服裡端發現一處接頭,她摸着面料出奇的好,當即就追問阿瑤時何人衣裳。
阿瑤說出經過,可她始終沒有講述他們兩人是因為何時而相識,知告知了海氏梁文宇衣裳破爛是被東西紮破。
等阿瑤把衣裳送到梁文宇屋中是,對方正躺在踏上休息,雙眼緊閉,睡姿安穩,她慢慢過去,把衣物放在木桌前。
周圍人太過于熱情,阿瑤連續三日未好好休息,一直不停在挖冰和炒酸奶之間來回,就連梁文宇都學會了炒酸奶的手法。
忙完這些阿瑤快癱倒在地,捏着抹布擦拭的手指都在微微發顫。
不過比起這些阿瑤還是喜歡看花樓無人去,畢竟多半食客都被她拉了過來,吃過填入果醬的炒酸奶再吃沙冰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口感、味道方面根本比不上阿瑤做的。
她是狠狠替許老大出了口惡氣,可文人雅士喜好沖着花樓雅間而去的阿瑤是攔不住的,若說吃食方面略有欠佳,但雅間依舊還是達官貴人愛去之地,頂多叫仆從出來購置吃食。
炒酸奶類型避暑吃食在州橋附近出了名,外頭傳阿瑤手藝好,人美心善,誇得她都快要飄起來。
遠處來經商的商販到了州橋都要打聽過阿瑤的位置,有時明明已經在此處,還對着阿瑤一頓詢問,惹來周邊食客一陣哄笑。
阿瑤做冰的技術不是靠各類比拼而來,是靠百姓口口相傳得到的好口碑,生意更是上漲一層。
靠着好名聲為由頭,阿瑤将許老大的炸貨小攤一起連着做推薦,買了沙冰還必須再購買一份炸貨小吃,不過阿瑤未強制讓人購買,而是在她推車前準備了一些半指長的吃食供人品嘗,覺得好吃的食客自然就會主動過去購買一些帶回。
而後他們的來時鴨腸小路漸漸變成了羊腸小路,可惜能夠還上欠款還需要段時光。
這幾日梁文宇随阿瑤出攤從早到晚的跟着,兩人之間的默契是越來越足。
她一日做了不下十多碗西瓜炒酸奶,每回有人點這款冰沙,阿瑤都對無法尋到越王頭而感到惋惜,她閑來無事和梁文宇說話時偶爾說了幾句。
能在東西兩市找到此物的話,價錢方面必然最貴,可阿瑤還是想試一試越王頭加牛乳制作出來的西瓜炒酸奶口感如何。
“哎,最近總想着能夠找到些新奇果子,可總沒見到附近有。”阿瑤打開冰桶看了眼裡面的果醬。
懸鈎子果醬賣的好,早幾日前就空了,阿瑤一直沒時間進山采摘,那山裡頭的果子雖然個頭小但數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