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遲虛扶了下姜早的腰,把杯子塞進了他的手裡,随後伸手打開上方的櫃子,拿出一包麥片。
姜早如夢初醒,眨巴了一下圓圓的杏眼,用手指戳了戳周嶼遲擡在自己眼前的精壯手臂。
發現是有實感的。
好像比昨天的腹肌要硬。
“還滿意嗎?”
身後傳來懶散的男聲,聲音很低,淺淡的幾縷呼吸撫摸過姜早的臉頰,溫熱像海藻一樣纏了上來。
姜早簡直是一個激靈,拿着水壺的手都沒握牢,連忙跳開與周嶼遲拉開距離。
“你,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早上剛剛睡醒的姜早頭發有點亂,看到突然冒出來的人像是有點驚訝,但更多的還是被他剛剛話惹出的羞惱。
青年毫無防備,睡衣沒來得及整理,被被子捂得暖烘烘的白皙皮膚暴露在男人的視野。
他身形清瘦,鎖骨線條凜冽,全身沒有多餘的肉,可關節處卻暈染着淡粉,整個人看起來便是軟軟的。
周嶼遲将視線從姜早寬大睡衣露出的白膩軟窩中挪走:“早安,早早。我不在這在哪。”
他怎麼知道啊!
問你自己啊!
“不是吧,你真打算在這裡住了啊。”姜早,“我可還沒同意。”
周嶼遲拿過姜早拎着的水壺,給他杯子裡倒水,不緊不慢地說:“沒事,我可以等到你同意。”
姜早聽他居然這麼好說話,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嗯,那你搬……”
沒想到周嶼遲擡手指向他昨晚住的房間,懶散道:“我住在那等你。”
姜早:“………”
又耍他。
姜早大早上氣不過,瞟了兩眼眼前的人,想出拳打一拳解解恨。
他說幹就幹,磨了磨牙,哈了口氣,準備給周嶼遲來上一頓。
可拳頭出到一半,甚至還沒碰到身體,就被男人的手給包住。
周嶼遲的手真的很大,骨節分明,指腹和掌間有些粗糙,摩挲着青年光滑的手背,完全把他白淨的手握在了掌心中。
“愛運動。”周嶼遲垂眸看着姜早,手指慢慢向裡滑,聲音不疾不徐,混合着灼熱插入他的指縫,“好事。”
姜早被他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弄得不知所措,語言系統都有點亂:“你别老是摸我……”
周嶼遲漆黑的眉眼平靜,注視着姜早,嘴角噙起笑意:“這麼嬌氣。”
他慢條斯理,似笑非笑,弄得姜早耳朵更紅了。
不是。
誰家倆男的會十指相扣啊!
姜早試着掙脫了下,但動都動不了,而周嶼遲卻輕松得和下一秒就可以把他拎起來似的。
姜早幹脆直說了:“我不想和你一起住!”
周嶼遲似乎并不在意,倒是用了點小力把姜早拉得更近了點。
像感覺到了牽引。
姜早沒站穩重心,活生生被人扯了過去。
溫熱的氣流略過脖頸,沒那麼清晰,就是能朦朦胧胧感覺到。
他擡頭,入目是周嶼遲清晰分明的下颌。
保持着一段很有分寸的距離。
“說你嬌氣你又不高興。”周嶼遲緩緩開口,“又不是第一次。”
姜早被這言語驚得說不出話。
“需要我幫你回憶嗎,你小學三年級的暑假就住在我家。”周嶼遲,“每次打雷都被吓到不行,必須我講故事哄你你才能睡得着。”
姜早:“………”
“還有初中,研學的一周我們都是一間房,你聽了山裡女屍的故事睡不着,每半小時就要問一遍我睡了沒,唧唧歪歪煩了我一個晚上。”
“…………”
“高中的時候,物理集訓我們也是一起住的,你一定要和我打賭誰做題做的又快又準,誰輸了喊對方爸爸,結果還不是……”
“……大哥,算我求你了好嗎。”
姜早尴尬死了,回憶了一下好像确實有那麼些事,忍不住上前捂住周嶼遲的嘴,“别說了,你記憶力怎麼這麼好,把這些事情爛在肚子裡可以嗎。”
青年剛醒的體溫溫溫的,手心捂上男人的唇時,鼻息拂過指尖。
周嶼遲也不再說了,任由姜早堵住他的嘴,很安靜地盯着他看。
姜早這才覺得這個動作有點太過親密,漂亮的小臉有些局促,連忙收回手,周嶼遲也沒再繼續拉着他。
緩過點神的人不自覺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不禁回憶了下剛剛的觸感。
人的唇原來這麼軟嗎。
……不是,他為什麼要回味。
姜早皺了皺眉,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周嶼遲先與他拉開距離,又恢複到了先前那副淡然的模樣。
他走到餐桌前,語氣如常:“别站着了,洗漱完來吃飯。”
姜早:“吃飯?”
周嶼遲輕輕看了眼他:“早飯。”
姜早歪頭。
餐桌上居然能出現了食物。
而且還是他八百年都沒趕的上吃上一頓的早飯。
小馄饨冒着熱氣,白色的霧氲在上方,一聞就是紫菜湯煮的。
本來還想要趕人出去的話被姜早咽回了肚子裡。
哇去。
難不成周嶼遲的秘密身份其實是田螺姑娘?
“哦……也行。”姜早心裡想着吃完這頓下班回來趕也來得及。
他表面不情不願,動作上倒是飛快去洗了漱,收拾了下衣服後坐到桌前吃馄饨,眼睛亮亮的。
不得不說,認識了這麼多年了,周嶼遲真的很了解姜早的口味。
加上姜早吃膩了趕地鐵便利店的飯團,難得的馄饨他吃得特别香。
周嶼遲坐到姜早的對面,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姜早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