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為什麼姜早要害羞無措,既然是被蚊子咬的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而且大概是太白的緣故,皮膚顯得很薄,在燈光下隐隐透明,紅色的痕迹便更加顯眼。
形狀,顔色,位子。
就像是有人埋進青年溫柔細膩的頸窩,深深嗅聞後在上邊舔/舐/啃/咬,留下的吻痕。
周嶼遲表情很冷,漆黑的眸子如無形的利刃一般深不見底。
他牙有點癢,想咬點什麼東西。
而姜早僵在原地完全不敢動。
汗流浃背。
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尴尬的人嘛!!
周嶼遲的指腹摁在那個痕迹上,刻意放緩了節奏摩擦,讓姜早覺得他的皮膚在灼燒。
每一次撫摸仿佛都有千萬微弱的電流劃過,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姜早真的要尴尬死了,紅着耳根試圖掙紮了一下:“你幹什麼啊,别碰了放開我,這還在大街上。”
周嶼遲面容冷硬,眼神涼了幾分,盯着他壓迫十足,過了一會兒才放開姜早。
他也并沒有多餘的反應,看上去好像和平常别無二緻,隻是帶着嘲意說:“真好奇你白天在哪裡上的班。”
姜早:“……………”
别好奇,哥。
姜早捂住脖子,一個人二十個冤,隻想趕緊吃飯趕緊回家趕緊躲回房間自閉一會。
他拉了拉周嶼遲的袖子:“……咱們趕緊去吃飯吧。”
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周嶼遲不語,被姜早拉着随便進了一家店。
可能是因為太急了,沒選對店,這家店就是那種一人一個套餐的飯店。
姜早隻想速戰速決,找個位子坐下,就見周嶼遲不動聲色地挨到姜早旁邊和他并排坐。
姜早驚:“你幹什麼坐這。”
周嶼遲懶洋洋:“想坐沙發。”
“……”
算了,不想多說,速戰速決,周嶼遲愛坐哪坐哪吧。
周嶼遲耷拉着眉眼,眼睛就像是黏在姜早身上。
他像是要把姜早身上每一寸地方都看過去,怕他沾了什麼不幹淨的人留下的東西。
姜早咬着唇,也不敢多問。
不是。
難不成周嶼遲發現什麼端倪了,他看出這是小玩具弄的了?
不應該吧,他應該不知道這種東西吧,而且他沒有把那個玩具帶回來,但也難說……
好煩啊想回家嗚嗚。
姜早點的很快,菜上的也很快,隻是點的時候忘記備注了,姜早的那份有很多的蔥,他從小就不喜歡吃蔥。
姜早本來就煩,看見這麼多蔥就更煩了,但他又很餓,想吃又覺得無從下手,眉頭皺得很緊。
他正想等周嶼遲吃完後回去泡面算了,就看見旁邊的人把自己沒動過的那份推給了姜早。
隻是菜裡蔥花都被挑完了。
“吃吧。”周嶼遲說完,又繼續安靜看着姜早。
姜早說不上感謝,但不知覺想起了之前上學時,他為了表達對周嶼遲的不滿,吃飯的時候會把所有不喜歡的菜全扔到周嶼遲碗裡。
周嶼遲依舊不瘟不火,全盤照收,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随後特欠揍地來一句:“這麼挑食,難怪長不高。”
……
這頓飯特别詭異且沉默。
不過也算是解決了這頓請客還了債,周嶼遲這段時間應該暫時沒有什麼東西拿來威脅他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換了一種折磨他的方式,周嶼遲看上去正常,但行動卻很反常,比如說從下車後就一直跟在姜早身後,默默跟着他。
回到家後,他把剛剛順路買的水果切好,拿給姜早帶到客廳。
接着就坐在沙發上看着姜早吃。
姜早:“………”
食不下咽。
姜早去廚房倒水,周嶼遲也站起來跟去倒水。
姜早去書房拿東西,周嶼遲也跟過去站在旁邊看。
姜早想去陽台上吹風靜靜,周嶼遲好貼心地給他拿了件厚衣服,然後推開落地窗的門,靠在門上繼續盯着他看。
姜早:“………………………”
是不是有病。
秋季的夜潮濕,陽台望出便是小區的花園,被風吹落一地的棕黃的樹葉,以及一方方的小池,像薄荷酒裡的冰塊。
姜早終于忍不住了。
他氣憤地轉過頭,對着那雙快把他看穿的眼睛喊:“發什麼瘋啊周嶼遲!”
周嶼遲站在光影分界處,裡面光線對比分明,輪廓勾勒得很清晰。
天生帶冷的眉眼懶散掀着,此時正微側着頭,眼神直白而又若有所思。
四下的風都是涼的。
他聲音混了點外面的濕意,聽起來很沉,不太好惹。
“你脖子上的吻痕是誰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