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須發盡顫,"上官氏女掌監國玺已違祖制,若再正位中宮......"
"孤倒覺得這傘面顔色甚好。"獨孤珩玄色龍靴碾過血書,忽将萬民傘擲向太廟方向,"正配得上太廟的金絲楠木梁。"
上官佩的翟衣掃過老臣匍匐的脊背,冰髓珠串纏住傘骨:"陛下是要将高祖靈位劈了當柴燒?"
"燒了多可惜。"
他笑着扯落腰間玉帶,鎏金鑲玉的扣頭在太廟匾額撞出裂痕,"孤要用那梁木制婚書——"玄鐵劍劈開朱漆大門,"好教列祖列宗睜眼看,獨孤氏欠的情債該怎麼償!"
太廟梁木轟然墜地時,三百宗親的哭嚎震落檐角銅鈴。
獨孤珩赤腳踏着高祖靈位,掌心金絲楠木紋路竟與上官氏族徽暗合:"佩佩可知,當年修這太廟的梁木......"他忽然劈開木心,露出夾層的《婚書草稿》,"是從上官氏祖宅強拆的。"
上官佩的指尖撫過木紋間暗刻的"永結同心",忽見墨迹遇光顯形——竟是高祖禦筆:"聘上官氏女為後,實為鎮其族運。"她猛然扯斷珠串,東珠滾入香爐燃起青煙:"好個偷天換日的百年局!"
日頭最毒時,獨孤珩剖開梁木制箋。金絲木屑混着香灰落進硯台,他忽然割破手腕,任血浸透松煙墨:"孤七歲被鎖在太廟抄經,便想用這梁木......"朱筆在木箋勾出鳳紋,"給你刻塊免死金牌。"
“陛下,您違抗高祖遺命偏寵上官氏這妖女,大楚要亡啊。”
禮部侍郎出列勸谏,得到的卻是帝王不悅的怒視。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就心下一橫,以頭撞柱,在朝臣的驚呼聲中,他的血濺上木箋,暈開"驚動祖宗"四字。
獨孤珩見此隻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蘸血續寫:"列祖若真有靈,當知孤拆這梁木——"忽然将染血的婚書覆在上官佩掌心,"是要給他們掙個贖罪的機會。"
斜陽穿透殘破的窗棂時,上官佩在梁木碎屑中發現半枚玉梳。
獨孤珩突然自後擁住她,斷腕的血浸透她腰間縧帶:"這是孤及冠那年,用太廟供燭熔了高祖金印打的。"梳齒間暗藏機關,彈出張硝制的人皮——正是失蹤多年的上官氏族譜。
"陛下這聘禮......"
她指尖撫過族譜上的血漬,"是要本宮将獨孤氏宗親的名諱,一個個刻上墓碑?"
"是要你把他們刻進婚書。"
他忽然咬破她指尖,在木箋背面勾畫山河,"用獨孤氏百年氣運作墨,以萬民血書為憑——"玄鐵劍劈開祖宗牌位,"請上官皇後垂憐,收了這聘禮。"
……
當夜雷雨交加,老太監顫巍巍禀報太廟異動。獨孤珩抱着上官佩踏進殿門,見她發間别着梁木雕的鳳钗:"祖宗們托夢了?"
"托了。"
他笑着将人按在未幹的婚書上,"說孤這梁木拆得好,省得他們在陰間瞧見不肖子孫心煩。"
暴雨澆透未央宮時,上官佩踩着太廟碎木書寫诏令。
獨孤珩徒手掰斷高祖金冊,将金粉撒入合卺酒:"這杯孤先敬列祖——"酒液潑向燃燒的族譜,"謝他們當年眼瞎,把佩佩送到孤跟前。"
"陛下慎言!"宗正寺卿的烏紗帽滾落火盆。
"慎什麼?"
他突然扯過老臣的朝服擦劍,"孤連高祖棺椁都撬了,正好用楠木棺材闆刻婚書——"劍尖挑起塊焦黑的靈牌,"這塊'仁德'二字寫得妙,适合墊在婚床腳。"
暮色染紅梁木婚書時,上官佩在灰燼中發現一個玉匣。
獨孤珩的斷指扣開機關,三百顆東珠滾出,每顆都刻着"上官"徽記:"這是孤用太廟瓦當熔的,本想......"
"本想在本宮棺椁上鑲滿明珠?"
她忽然将東珠撒向丹墀,"可惜本宮要活萬萬歲,看陛下如何贖這萬萬年的債。"
“孤這禍害也要遺留世間千年,那你我不是正好般配?”
晨霧漫過殘破的太廟時,萬民傘化作紅綢挂滿宮檐。
上官佩握着梁木婚書踏上祭壇,忽然将傳國玉玺塞進獨孤珩懷中:"這聘禮本宮收了——"九翟鳳冠擲向雲海,"陛下就永生永世,做上官氏的守墓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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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木驚情**
1. **拆梁驚祖**:金絲楠木化婚箋,太廟碎屑作聘妝
2. **血墨勾魂**:斷腕為硯書孽緣,族譜現世揭百年局
3. **玉梳藏秘**:金印熔鑄定情物,硝皮族譜鎮山河
4. **囚心守墓**:萬民血書換鳳冠,梁木婚書鎖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