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佩背着昏迷的暴君走向密道口,身後觀星台在晨光中崩塌。獨孤珩垂落的手腕毒紋蜿蜒成星軌,指尖血在石壁勾出未寫完的"生當複來歸"。北疆追兵的箭雨突然轉向,射落漫天晨星。
密道石縫滲出的寒水浸透翟衣下擺時,獨孤珩的喘息已細如遊絲。上官佩的掌心緊貼他心口潰爛的箭傷,毒血從指縫間蜿蜒成洛河支流的形狀。
"拿着......"他染黑的指尖摳開腰間玉帶暗扣,青銅兵符裹着半塊褪色襁褓落在她膝頭,"虎贲軍認符不認人......咳咳......從朱雀門暗道......"
上官佩忽覺腕間一涼,被他攥着按向心窩。玄鐵匕首的寒芒映着彼此面容,他笑着引她握緊刀柄:"這次......不髒你的劍......"劇毒侵蝕的肌理在刃下發出腐敗的悶響,"孤的佩佩......該幹幹淨淨坐擁河山......"
血珠順着刀槽滴在兵符上,竟顯出密道輿圖。獨孤珩渙散的瞳孔映着壁燈,忽然摸出枚裂璺的玉佩:"七歲那年......從你抓周宴上偷的......"他将斷玉塞進她染血的掌心,"若真有幽冥......孤就跪在忘川畔......"
喉間湧出的黑血浸透後半句誓言,上官佩的耳尖貼在他漸冷的唇上,才聽清最後氣音:"......等滿千年......不飲孟婆湯......總有一世......能幹幹淨淨遇見你......"
密道外傳來北疆軍的号角時,上官佩的翟衣已凝成血甲。她将斷玉系上兵符,忽然扯落鳳冠擲進寒潭:"本宮要這萬裡疆土——"金絲在石壁刻出深痕,"做你的鎮魂碑!"
虎贲軍的鐵蹄震落洞頂碎石,老将跪呈染血的《山河志》。她翻到洛河那頁,忽見夾層掉出張泛黃紙箋——竟是獨孤珩少年時臨摹的《上林賦》,邊角批注:"願為佩佩獵鹿,縱萬箭穿心,不負同遊。"
暮色漫過玄武門殘垣時,上官佩的劍尖挑着北疆王旗踏入太廟。她将兵符按進高祖金冊,忽然揮劍劈開楠木棺椁:"陛下不是要同棺麼?"腐骨被揚撒在烽火中,"本宮偏要你看着——"
虎符擲入熔爐的刹那,三百根鐵鍊纏住太廟梁柱:"即日起改太廟為鎮魂司,凡獨孤氏血脈——"她咬破指尖在額間描畫花钿,"皆鎖于此,代君贖千年罪業!"
上官佩獨坐觀星台那夜,北鬥第七星忽墜于洛河源頭。親衛在河灘尋到塊刻星紋的玉石,背面血書斑駁:"佩佩,忘川水冷,記得加衣。"
她将斷玉系上軒轅劍穗,劍鋒劃過手腕時低笑:"等什麼千年......"血線滲入河沙,"本宮這就來......教孟婆改改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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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鎖千秋**
1. **斷玉為契**:抓周舊玉系兵符,黃泉路遠諾來生
2. **腐骨揚灰**:太廟棺椁化劫灰,鎮魂司内鎖龍脈
3. **星墜驚情**:北鬥凝血書遺恨,洛水濤聲訴離殇
4. **忘川刃冷**:軒轅劍挑孟婆盞,碧落黃泉續孽緣
上官佩望向妄川河畔,身後鎮魂司鐵索纏着二十八宿星圖。軒轅劍倒插在血沙中,斷玉映出獨孤珩虛影,指尖正描摹她眉間未幹的血钿。北疆的風突然轉向,卷着未燃盡的婚書殘頁,拼出"不負同遊"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