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月婆回來了。

白芊曉提前收拾好了，抹去了魔靈的痕迹，聽見動靜就開心地過去迎接了。

“月婆，你回……”白芊曉看見月婆臉色烏青，快走幾步過去扶住了她，“你怎麼了？”

月婆瞪了她一眼，“大驚小怪，諾，把藥吃了。”她從懷裡拿出來一顆藥，塞進白芊曉手裡。

白芊曉皺眉看着手裡的藥丸，又問月婆身邊紅着鼻尖的小黑：“月婆去了哪裡？”

小黑哽咽地搖了搖頭，沒說話。

白芊曉氣急，拿起藥丸聞了聞，然後仔細看了看，月婆這才露出一點擔憂之色，“别看了，快吃。”

白芊曉突然轉過身來，眼神炯炯地看着月婆，“你是巫女？會巫術？”

在這裡居然能遇到巫女！眼前這位婆婆居然還會使用白家秘術，并且還為了她，用了禁術制藥！

白家的曆代家主和長老們都是上古巫女的後代，傳承着最原始的巫術，她們個個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精通醫術，除此之外，還能通靈，能知人以外的其他萬物之靈。

有的人能通靈一兩種植物，有的人能通靈一兩種動物，有的厲害的則是能感知自然之靈，比如火靈等。

到了白芊曉這一代，嗯，她也就隻能看見人身上的五種氣而已了。

算了，這不是重點。

白芊曉看着月婆身上的火之氣越來越弱，便知道，她用自己的心髒和某種藥靈做了交換，用來給她治病。

這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在救她啊！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豁出命去救她，如果按照《魔靈王》裡的情節，小黑不過是個出場即死的炮灰，有什麼值得她救的呢？

“阿婆，你别傻了，你獻祭的心頭血救不了我的命，藥你自己給我吃下去，我真的已經沒事了。”

月婆眯起眼睛盯着白芊曉看了半晌，這才顫抖了把手裡的藥吞了下去，然後，單膝跪地，雙手放于胸前道：“恭迎族長。”

啊？！

白芊曉蒙了。

“阿婆，你說什麼？”

月婆低着頭，身子微微顫抖，一旁的小黑見狀也學模學樣地跪下來，低着頭。

“族長經昨晚一劫，終于找回力量，是我等巫族之大幸，白家祭祀長老月婆在此，恭迎族長歸來。”

白芊曉冷靜了一下，琢磨月婆的話，心裡大概明白了一點情況。昨天她改了設定，所以相應的其他情況都會有所變化。

“月婆，你能看見我身上的魔氣？”白芊曉試探着問。

“能啊，還有媽媽！”月婆還沒有回答，現在的小黑搶先仰起頭來興奮地說。

白芊曉木了，本以為這是個隐藏大boss的劇情，沒想到大家都知道啊。

月婆此刻冷靜了很多，緩緩地說道：“族長初尋得力量，還不熟悉，之後我會教你怎麼把魔氣掩蓋的。”

白芊曉歎了口氣，扶着月婆起來，“月婆，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跪，這一晚上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下，跟我講講我能力恢複之前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吧。”

月婆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拉着白芊曉到火堆邊坐下，“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巫族乃是上古的侍神族，傳說神戰之後，神族敗落，他們的靈魂不得安息，成了魔靈。

于是巫族獻身成為魔靈的安息之地，并通過他們獲得通神的力量，救助幼小、懸壺濟世。”

“婆婆，你是說，巫族真的藏匿魔靈！”白芊曉沒想到她改個設定居然改出那麼大的瓜來。

月婆點了點頭，“是啊，但魔靈需要依靠宿主的生命維持，故而一個巫女能承受的魔靈很有限，直到十一年前那場浩劫後，所有的魔靈都失去了宿主，這才讓你，哎……”

白芊曉明白了，也就是說，現在所有的魔靈都在她身上，難怪她老有一種自己快被撐炸了的感覺。

“十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白芊曉咬牙切齒地問。

“十一年前，烨國來了位國師，他向國王進言說巫族勢力龐大必将颠覆世界，特别是那一年天降魔星，必會讓巫族實力大增，必須除之而後快。

于是，以烨國為首的滅巫運動就開始了，巫族的女人被燒死殆盡，隻要被判定和巫族有關的女人被流放到封魔城，甚至于，随便找個理由也會有女子被扔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來，每年這封魔城裡死去的罪女足有十萬之衆。”

說到這裡，月婆低頭抹了抹淚，她專門給那些死去的姑娘們收屍，恐怕也是心中不忍，也救不了她們，隻好給她們的屍體留一席體面了。

白芊曉拍着月婆的背以示安慰，但她的注意點卻是月婆說的“每年”“十萬”“吃人不吐骨頭”這些關鍵字上。

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把女人送到這裡來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