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祭台裡,千晨的神識面對聚融的神識,雙雙陷入沉默。
“你怎麼搞成這樣?”千晨嫌棄地問。
聚融眼皮跳了跳,“我……”
“算了,你為何阻我打開封魔結界助千曉拿回時空輪?”
被打斷的聚融忍不住咬牙,“神王大人,我時間不多了,接下裡的路您恐怕得自己走了。”
聚融的神識越來越透明,千晨眉頭一蹙,擡手打起一縷神光,他們頭頂的大水晶瞬間吸收了神光,整個祭台都亮了起來。
白玉祭台看起來極為眼熟,隐約能感受到木靈的氣息。
“桑枝在這裡?”千晨問。
聚融的表情終于浮現出一絲痛苦,“桑枝就是個蠢貨,但她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留下了這個通道給您。”
話畢,無數純白色的門閃現在祭台之上,飄浮在半空。
“桑枝獻祭了自己?”千晨眉頭皺得更緊了。
聚融點了點頭,“一切真相都在時空門裡了,我……”虛影似乎維持不了身形,連聲音都沒了。
就在這時,一隻胖貓直直地從白水晶裡砸了下來,正正砸在聚融的虛影上,直接把他本就搖搖欲墜的神識砸散了。
“聚融!”千晨來不及出手,隻能歎息着把地上的月空撿了起來。
“糟了糟了,我也升天了,千晨,對不起啊,我沒保護好千曉!”
月空哭唧唧,千晨更加煩躁了,他的神識已經在進入祭台的時候就獻祭了大半,無極得到夢寐以求的神力一定會打開封魔結界,這樣千曉理所應當的可以找回神力,拿到這個時空的時空輪才對。
但這種莫名的心慌是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
“千曉她死了,被無極殺了,嗚嗚嗚!”
千晨愣在原地,半天沒說出來話,他給無極的神力隻夠打開封魔結界,隻要進入天樞,時空輪便會自動認主,千曉不論是什麼狀态,都會得到時空輪,怎麼可能被殺!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雖然千曉即使有新的靈骨,也不是萬無一失,但頂多隻是受到神力的反噬,或者說和無極大戰時受傷,再不濟,就是神力恢複不及時而死遁,就像我當年沉睡一樣,神族又怎麼可能輕易隕滅。”
千晨眼睛赤紅,月空被吓得瑟瑟發抖,“對不起,千晨,是我沒保護好她,不該讓她跟無極一起進入封魔結界的,是我的錯。”
千晨再也維持不住,踉跄幾步跌坐在地上,“能殺千曉就說明無極得到了時空輪,可這怎麼可能!時空輪不可能聽他調遣的,絕對不可能!”
這時,一道純白之門打開,急促的喘息聲和腳步聲傳來。
千晨和月空聞聲,同時望去,隻見一個看起來五歲左右的小姑娘從門裡沖了出來。她額頭上受了傷,滿臉是血,身上被魔氣傷得體無完膚,每走一步,地上都會多出來一個血腳印。
月空見狀變化成人,沖上去拉着千晨,“這是死樹妖當初帶着的小魔靈!你别信他們!”
小姑娘看不見千晨和月空,她一邊跑一邊往後看,好像在害怕什麼,然後打開了另一扇門,沖了進去。
千晨平複了一下心情,看着眼前的純白之門,思索了片,“進去看看,聚融說真相在此,我倒要看看,無極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得到的時空輪。”
月空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些門是什麼啊?”
“這些是時空門。”千晨臉色陰沉,邁步進入了小女孩進入的那扇門。
*
“先在這裡躲一躲吧。”桑枝手裡拿着刀,觀察着山洞外面。
隻有五歲的小姑娘躺在山洞的最裡面,痛苦地縮成一小團,自己抱着自己,她全身冰冷,似乎非常怕光。
千晨和月空看着這裡的一切,但這裡的人卻看不見他們,他們就好像是時空的看客,是無法改變這個時空的一切的。
“桑枝,”小姑娘一說話牙齒就打寒戰,一句話分好幾次說,“你不要太自責,你要活着,”疼痛突然來襲,她揪緊了自己的衣服,忍了下去,“我隻有你了。”
桑枝聞言,低着頭,咬着嘴唇,強忍着眼淚,卻是越忍越流。她沖回千曉身邊,把身上的外衣給千曉蓋在身上,跪在她面前。
“是我背叛了妖族,才讓那麼多生靈死在他們手裡,他們不該死,不該成為魔靈的啊!”
桑枝痛不欲生,哭起來,千曉又裹了裹衣服,坐起身來,拍着她的頭說:“嗯,他們會好的,我沒放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