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有些不好意思,他還從未跟除了師弟之外的年輕男子這麼親近地稱呼過彼此:“那入雪喚我阿中便好。”
“阿中……”古爾真再度拿起琴來,對唐中說道,“我再給阿中彈首曲子吧。”
古爾真的琴藝是從已經過世的母親那裡學來的,他外祖是流落北域的漢人,少時也是書香門第的公子,家中規矩甚是嚴格,他母親在閨中時被外祖教了一手好琴,後來被擄掠到匈奴部族生下古爾真後,也同樣教自己的兒子彈琴。
王妃也不止教他彈琴,還給兒子講漢人的事情,把自己從父輩那裡聽說的、從未親眼見過的故土講給古爾真,因此古爾真對漢人的文化很是喜歡,也喜歡漢人。
一曲終了,唐中問道:“那你因何賣身至此?”
這話讓古爾真聽着想笑,他是柳巷請的琴師,又不是煙花地的小倌,哪裡會有賣身一說?可見眼前人是個老實的,平日裡不怎麼來這種地方,因此并不知曉規矩。
古爾真有心逗他,便随口胡扯道:“當日我随雙親進京,沒想到半路上與父母失散,沒辦法吃飯,便一路輾轉,被賣身來了柳巷。”
唐中不疑有他,隻覺得對方可憐,心中隐隐作痛,朝他說道:“我想為你贖身,等此間事了,我以後可以陪着你去塞外尋你父母親人……你可願意?”
古爾真沒把唐中的話當真,但他演戲的勁頭上來,非要把自己塑造個紅顔薄命的人設,含情凝涕地對唐中說道:“我來柳巷之前,颠沛流離輾轉多地,遇上的人,大多隻在意我的皮囊,倒不是沒人提過要給我贖身的事情,但卻也是說過就忘,一晌歡愉後,便忘了曾經信誓旦旦說過的話。阿中可也是這種人?”
“我自然是認真的。”唐中說。
古爾真一把勾住了唐中的腰封,整個人幾乎跌進他的懷裡,鼻息撲在他的面頰上,朝他說道:“那你讓我試試,是不是一夜貪歡後,你還能記得今晚答應了我什麼。”
唐中對入雪一見鐘情,但卻覺得這樣太快,自己也根本沒有絲毫經驗可談,有心想要推拒,但話未出口,就被古爾真封上了嘴唇。
古爾真輕而易舉地解開了唐中的袍子,将人按在了桌案上。
桌上瓷做的酒壺被碰倒,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酒水灑了滿地。
古爾真勾住唐中的後頸,朝他問道:“你們漢人是不是有句詩,叫‘銀瓶乍破水漿迸’,你說此情此景,合不合适?”
唐中落在案下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了被古爾真随手扔開的桐木琴,便手指勾住琴弦,使勁一撥,說道:“我們漢人還有句詩,叫‘四弦一聲如裂帛’。”
古爾真渾身燥熱,不停親吻着唐中的脖頸,嘴唇遊移向下,啃咬起對方的鎖骨來。
“讓入雪伺候公子。”古爾真逐漸向下。
唐中一個未經人事的半大小子,覺得舒服,但同時又忍不住覺得羞澀,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隻露出了兩片因為氣血上湧而變得殷紅的嘴唇。
“啊……入雪,去床上……”此時的唐中并未發覺不對,也沒有意識到古爾真下一步的動作,他在古爾真的舔舐中洩了元陽,羞澀得不知道該如何進入自己眼前漂亮得過了頭的琴師。
古爾真并未給他猶豫的時間,拿出潤滑用的藥膏。
唐中身子猛地一縮,朝古爾真問道:“入雪……是不是哪裡不對?”
“入雪說了,要好好伺候公子。”古爾真拖着長長的尾音,那聲“公子”叫得唐中渾身都酥了。
“可是……”唐中話未說完,已被攻城略地。
古爾真在唐中耳邊輕輕說道:“既然是伺候阿中,自然不能讓阿中勞累啊。”
唐中低低地叫了出來,但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朝古爾真再次說道:“去床上……”
古爾真這次沒有無視唐中的請求,将人抱着進了裡間的床榻上。
唐中叫了一聲,沒有想到會這麼疼,額角滲出了汗水。
古爾真吻着唐中低頭時的脖頸後方的凸起,安慰他說:“沒事的,阿中,沒事的,馬上就不疼了。”
唐中手指攥緊被褥,眼角帶淚,然後說:“騙人,你騙人,還是疼的。”
古爾真抱緊唐中,急急地說:“再……再忍忍,馬上……馬上就舒服了。”
大紅的幔帳低垂下來,像是新婚的洞房。
雲雨過後,古爾真草草收拾了房間,兩人躺在榻上,古爾真摟着唐中,朝他問道:“現在還想給我贖身嗎?”
唐中困了,躺在對方懷裡,意識朦胧地點了點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