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玥腦海裡出現了古爾真的臉,“我是跟着師哥過來的,師哥跟古爾真有些交情……他朝古爾真提了春獵的事情,匈奴王子就說不如他帶着我跟師哥過來,反正大家都是外人,不會有人說什麼,我還能順便悄悄來找你……”
古爾真做事大多一時興起,沒什麼顧忌,楚玥跟着對方過來确實比跟着自己要方便得多。雖然道理都懂,但謝長歌還是吃了醋,嫉妒楚玥願意跟古爾真來行宮卻不願意跟自己。
“他們是外人,但你是内人。”謝長歌把楚玥抱進了懷裡,一想到匈奴王子也看到了子钰的臉,就心裡泛酸,拿下巴蹭了蹭對方,“你怕什麼?”
“我……你是安王爺,我不過是個江湖草莽,我配不上你。”楚玥這話說出口,心情立刻低落了下去。安王是北朝皇帝的幼弟,雖無功無過,但有一生的榮華富貴,而自己卻是被父皇厭棄驅逐出京的落魄皇子,隻能留在異國他鄉了此殘生,确實是配不上對方的。
“别說傻話,你雖長在山林,但才學性情,滿長安的世家子弟,哪一個比得上你?配不上你的人是我才對。”這是謝長歌的心裡話。
子钰雖然不是簪纓世家出身的名門少爺,但言談舉止卻并不像江湖人那般粗俗,自己雖是被他的容貌所吸引,但相處過程中卻不由折服于對方有意無意間透露出的才學。
謝長歌抱了楚玥好一會兒才松手,朝他問道:“你這些天就跟那群匈奴人住在一起?”
楚玥臉不紅心不跳地朝他點頭:“不然我還能住在哪裡?多虧了古爾真願意帶我過來,才能見到故之你。”
楚玥的話讓謝長歌既高興又心疼,高興是因為子钰才跟自己分别了幾天就如此思念自己,可見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裡,心疼是因為覺得楚玥到了自己家的行宮,卻要跟一群不修邊幅的匈奴人擠在一處。
“春獵已經過半,我不過是個小小王爺,往後的活動我也不是非得到場不可,不如你今日便搬到我的住處來?我這裡雖沒有太子他們的寝殿華貴,但肯定要比匈奴使臣那邊好。”謝長歌怕楚玥拒絕,又趕緊說道,“今年少雨,眼看着快要入夏,回宮後我要跟太子一起出宮祈雨,順便查看長安周邊的災情,怕是要好久都不能見你。你現在多陪陪我,可以嗎?”
楚玥原本确實想要推拒,可謝長歌說自己很快要離京,楚玥立刻就不忍心了起來。他也不舍得跟謝長歌分别太久。
“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謝長歌笑着握住楚玥的手,忍不住想親一親對方。
“那被旁人知道該如何是好?”楚玥問。
“不如這樣。”謝長歌說,“我稱病不見人,把寝殿裡伺候的人都打發出去,身邊就留着時軒一個,回京的時候你仍回到古爾真那裡,隻要時軒不說,沒人會知道多了一個人。”
周圍的人少了,也省得自己的真實身份被子钰發覺。謝長歌并不是刻意要瞞着楚玥自己是誰,隻是覺得如今整個大離都知道太子要娶南昭的五皇子,子钰知道了自己是太子以後難免會多心,倒不如把婚退了再告訴對方,介時自己孑然一身,也好朝子钰提親。
兩個人各懷鬼胎,在池塘邊分别。謝長歌去了真正的安王謝子墨那裡,不由分說地跟對方換了寝殿,又把服侍的内監悉數撤走。
楚玥則先回了自己那裡,同唐中串供。古爾真也在那裡,正與唐中說話。兩人神色如常,看不出在聊些什麼,但至少唐中沒再面帶愠色地出手打人。
楚玥于是将事情悉數告知了古爾真跟唐中,說自己會去安王那裡住上幾天。
古爾真隻跟安王有過幾面之緣,對對方并不算熟悉,并沒有從楚玥話中聽出什麼破綻。不過楚玥住在安王那裡,自己這些天就能多往唐中這裡跑跑,他倒是很樂意。
“反正出入都有帷帽,也沒旁人見過我的樣子,青松你身量跟我差不多,姑且頂替我些日子,在回城前我一定會回來。”楚玥交代道。
青松沒幹過這種事情,有些害怕,朝楚玥問道:“若是太子或者皇帝非要見我怎麼辦?”
楚玥搖頭:“太子不會見你,要見早就見了,至于皇帝……”
“我在這幾天要跟離國皇帝商量歲貢的事情,他沒工夫管你。”古爾真笑眯眯地舉起手來,朝青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