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并不在那個氣團子的食譜上，子虛很慶幸那一點。

沒了生命危險後，子虛開始打量着周圍，圍繞着祂的那股危險氣息已經消失了。

“妙谛的弟弟？”

子虛看向祂，這時的祂已經化作人形，是一個披着白發的年輕的男子形象。

聲音卻不深沉，如同汩汩溪水流過山石，再看其容顔，如玉無雙不過如此。

子虛：“鴻鈞道友。”

子虛雖從未見過鴻鈞，也不知道鴻鈞的容顔，但是，想要吞吃祂虛構出的造化氣息的、實力又過份強大的魔神，除了鴻鈞，不做他想。

而且，祂好像才打攪了祂的睡眠和進食……

思及此，子虛不禁皺起眉頭，眼中滿是苦澀。

見子虛默認，鴻鈞淡笑。

祂知道真理與虛假這一對兄弟，倒不是因為祂們的實力有多強大，相反祂們的正面攻擊實力算得上是混沌墊底。

鴻鈞知道祂們是因為祂們是唯一被三十六品混沌青蓮接納的存在，要知道，哪怕是到處惹事的羅睺都難以靠近青蓮一厘。

想到這裡，勉強飽腹的鴻鈞看向手心的子虛，生出了一股想要吃掉祂的沖動。

畢竟……“虛假”很适合生存啊……

祂、羅睺、揚眉幾個曾在論道後讨論過青蓮為什麼會接納祂們，得出的一個說得過去的答案便是“虛假”虛構了青蓮的氣息，當然這個想法也挺蠢的，不過除了這個說法其他的更加離譜，總不能是青蓮單純地喜歡祂們吧。

混沌魔神裡可沒有一個善類。

不過，鴻鈞眼底劃過一抹可惜，虛假與造化可不相容，吃了祂不但不會得到祂的法則，反而會惹來祂的哥哥真理。

真理不可怕，但是祂的法則挺可怕的。

吃了虛假，對付真理，就算是祂不會輸但是也不願意付出那龐大的代價。

這樣的話祂挺虧的，而且真理與許多魔神都有來往，畢竟是真理，在某一種程度上來說，真理比命運好用，不過真理是單線程的而且隻有結果；命運可以看見未來更多的東西，不過那些東西并不一定是正确的。

舉個例子，真理說羅睺會被封印，命運則會說羅睺在未來成為魔神。

真理隻知道羅睺會被封印但是為什麼、被誰……這些原因祂并不知道，但是命運能夠從“看見的東西”裡面猜測到。

不過，真理是某一時間段的“未來”，祂有時效性，但是命運能夠看的更深還能清楚時間線，真理不清楚。

所以，真理和命運在鴻鈞看來都不怎麼靠譜，但也沒想着故意得罪。

不過說來也奇，祂見過了命運卻不曾見過真理。

鴻鈞側頭，感受到與手心上的法則氣息相斥又相容的氣息，默了默，繼而想，看來祂馬上就能見到祂了。

那個第一次見到混沌魔神都會露出好像很了解祂們的真理道人。這句話是羅睺說的。

子虛見鴻鈞不說話，便沉默了下來，靜靜地思考怎麼從祂手上溜走。

——

妙谛正和生命談論有關過去未來的聯系，畢竟生命貫穿整個世界的時間線，妙谛認為生命比虛假更能得到未來的片段支撐。

是的，妙谛知道自己的弟弟子虛得到了有關于未來的力量加持，而且這些力量并不純粹，它們還伴随着造成它們的記憶片段。

但是妙谛也隻能知道這麼多了，更多的，祂還不夠強大，無法知曉全部。

不過，生命告訴祂祂并沒有這種情況，然後還告訴祂祂的力量沒有增加過，也沒有減少過。

妙谛并不知道祂說這句話的意義是什麼，畢竟祂早就知道了。

而就在這時，妙谛感知到了子虛的靠近，又看見生命的神色，突然就知道了——把所有的生命看做一個整體，生命是不變的，無論是在混沌這個生靈極少的現在還是在以後那個生靈極多的未來，生命是不變的。

那虛假呢？

混沌的生靈喜歡正面迎難，喜歡實打實的武力壓迫，喜歡……

但是，未來呢……

依靠着【真理】這似乎并不是一個無法作答的問題。

妙谛想通了一些事，于是向生命辭别并為生命送上淨露。

生命眨了眨眼，笑容也真摯了許多，看見妙谛急迫地神情為祂送上一句話，“你更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妙谛……”

而不是你的弟弟。

妙谛沒有回頭，隻應了一聲，沒有做出明确的回應。

生命似是知道了什麼，笑了笑，将手中的淨露撒入腳下的花草。

既然祂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麼祂也沒有必要再次勸說。

生命垂下眼眸，淡淡想到：畢竟祂們也不是多麼要好的關系，不是嗎？

——

妙谛看見了不遠處的紫衣青年，頓了頓，随即緊緊看着祂手中的子虛。

察覺到鴻鈞的釋放的“無害”氣息，妙谛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妙谛已經知道了面前這位混沌魔神未來某個時間段的真實。

祂頓了頓，不禁在内心感慨，又是一個成功的混沌魔神，至于另一個則是羅睺。

這一認知讓妙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還往上攀了一大截。

面對這些成功者，妙谛可不會認為祂們是什麼好東西，以此類推在混沌的祂們也不見得會有多友好。

這讓想要弟弟“偷渡”的妙谛不待見祂們，也就是害怕祂們會在不知多久的未來帶壞祂的弟弟更甚是害了祂弟弟的性命。

看見妙谛這一幅放下心又立即變得警惕的神色，鴻鈞心中饒有所思。

祂未在妙谛出口前就将手心的蝴蝶遞了過去，同時心中不免想着——自己的兇名沒有羅睺那個殺戮化身大吧，妙谛這幅神情倒是讓祂有了一些“出格”的猜想。

見鴻鈞将呆愣的子虛交給自己後，妙谛愣了愣，内心卻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将子虛放在肩上，為祂抵擋鴻鈞的目光。

祂沒有對鴻鈞介紹祂弟弟的意思，甚至連“名”也未曾想過告訴祂。

說實話，當妙谛知道鴻鈞的“未來”後，祂就不怎麼想和祂來往，就像是祂對待羅睺也是多以避讓為上。

不過，鴻鈞與羅睺到底有不同的地方，比如鴻鈞的口下留人。

思及祂未來的身份，妙谛取出自己的一絲法則氣息并将其封凍不餘下任何氣息，然後将它推至鴻鈞面前。

“這是……”

鴻鈞目光淩了一瞬，然後淡笑，“妙谛倒是舍得。”不過是一個弟弟罷了，也值得祂付出如此昂貴的物什。

這種自願剝奪法則之力得到的破碎法則是能夠為他人所用的。

算是一次性的混沌靈寶。

切去了自己的一絲本源，妙谛氣息有些不穩，看着鴻鈞将那一絲法則之力繞在指環上.

突兀的，子虛似是從那一絲黑色法則上看見了如紗似霧的白，而後祂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要好生保管啊。”

——

看着兄弟二人的離去，鴻鈞難得的沒有“捕食”的想法而是思考從看見祂的面容開始妙谛的神态變化，接而看向手中純黑色的法則，然後又看向另一隻手上的銀白色的“絲線”，那不是法則隻稱得上是“氣息”織就的僞法則。

祂默默地看着，突兀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