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溫和地瞧着身旁的真靈越加虛幻的身影,内心有明知至此的了然也有淡淡的憂傷。
盤古卻是愣了愣,雖說祂知曉子虛對祂沒有多大的情感,但是對于祂的“溫和”,祂身為盤古之感性很喜歡。
祂緩緩勾起唇角,“至少能看見巫族的頂峰。”
再多的……卻是看不見了……
“我在外面瞧着巫族的親猶如旭日東升,與三族初期别無二緻。”
這句話可不是好話,想想三族如今的下場也能瞧見巫族未來的摸樣。
盤古沒話說了,祂看了眼子虛,淡笑道:“我知道,不出意外巫族便是下一場大劫中【天道】與鴻鈞手中最重的‘棋子’之一。”
祂雖是笑着的,臉上的表情卻是平靜甚至是疏離的。
子虛定定地看着祂,也笑了起來。
盤古真靈是盤古的感性,對洪荒的感情之深切隻叫人感慨,像是三千大道裡的“蒼生道”。
“蒼生道”,如其名,以蒼生為己任,對萬物生靈都抱有極大的忍耐。
但,
“蒼生道”有時卻比鴻鈞如今參詳的“太上忘情道”還冰冷怪異。
為大道舍小道,這是蒼生道最本質的法則。
子虛:“既然你已知曉了,也必然知道我想幹什麼。”
盤古:“你想參與大劫。何必呢?如今的你依舊能在洪荒行走,在混沌依舊是聖人修為。”
子虛冷笑:“盤古,我可不認為你不知道我一直在被洪荒壓制,在洪荒我永遠是弱勢的一方。”
頓了頓,祂扯起嘴角,“洪荒是混沌破碎後靈氣最為濃烈的地方,此方的生靈的氣運天然就高出其他時空一籌。”
“我是依靠生靈而生存的【虛假】,我如何離得了洪荒?”
祂又歎着笑道:“如今的鴻鈞已經能夠壓制我了,我除了留下一半用以退路,這幅身軀早晚會被祂吃得半點不剩。”
盤古默了片刻,良久才點頭,說道:“那你總要有了一副身軀,我才好給你在洪荒記名啊。”
對于子虛不想想鴻鈞、羅睺那般用“本相”遊走洪荒,祂是認可的。畢竟子虛是【虛假】,雖說祂是為另一幅的子虛記名但是被“歪曲”後依舊能變成子虛的記名,還能遮掩本相,實在是一筆再也劃算不了的買賣。
子虛歪頭一笑,“自是想找你看看啊,你說我是當一個巫好,還是一個妖好。”
盤古看向子虛那副身如修竹的姿态,難以想象祂變成巫的模樣。
子虛見盤古那副嫌棄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就作妖吧。”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盤古不自覺地看向子虛的衣擺,“蓮,一朵蓮。”
子虛順着祂的目光看見了裙擺處的模樣,眸色複雜,“好啊。”
就當是,回禮吧……
——
兩人都不是拖沓的性格,子虛頓時從自己的空間裡翻出不少朵蓮花,雖不是非常有名的寶物,卻也實屬罕見。
況且,有些蓮花還和子虛放置混沌的東西混在一起了,除了失去生機的還活有的三朵蓮花。
于是祂便把其餘沒有變異的臉收了起來,隻放出了這三朵。
一朵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不知名的蓮、一朵陰森森的紫黑色的不知名的蓮、最後一朵是乳白色的隻在瓣尖處有銀灰的也是不知名的蓮。
盤古無語道:“你怎麼名字都不知道?”
子虛撇了眼盤古,“你知道?”
盤古:……
盤古:“最後一朵吧。”
子虛點點頭,不反對。
第一朵簡直是利他人不利自己的典範,第二多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它不是個好東西。
簡而言之,就最後一個算得上是“良人”。
——
子虛很輕易的将自己塞進了那多蓮花裡面,而後化作了人身,墨色的眸子看向盤古。
“既已修成人身,便叫做子虛吧。”這一時間,盤古将殿内對【天道】與鴻鈞的屏障打開,讓子虛有了個正當的身份行走洪荒。
子虛感受着這幅漸漸輕盈的身軀,這是祂許久未曾感受到的輕松,雖然成了“洪荒生靈”,沒有【天道】偏愛,連準聖修為都無法使用,但是祂如今已經很知足了。
子虛轉身前最後看了眼盤古,“若無意外,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了,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盤古帶着笑,語氣帶着釋然,“你别恨祂們,本尊和我都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