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看見，不遠處的陸壓接過即将跌落倒地的命運，陸壓面上帶着一如既往地淡淡笑意，隻在眼尾處綴有一點殷紅，祂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無話可說……

命運沒有理會陸壓的目光，而是直直的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鴻鈞，祂笑了起來，周圍淡淡的悲意也散了許多，祂對鴻鈞說：“你的命運，是單一的；你的未來，再無分支。鴻鈞，你該接受你的既定的、孤獨的未來了。”

命運放肆地笑了起來，“這是……【時間】與【命運】送……送給你的……禮物……”

話落，生息消散。

從始至終，命運都未曾看過陸壓一眼。

待命運與時辰消散與天地間後，鴻鈞的目光移向陸壓。

裡面所包含的意思很簡單——是自己動手還是祂來？

說了要将混沌魔神的威脅抹除，祂自是不會漏掉陸壓。

陸壓沒有回話，祂呆呆地，手中還拿着一個盒子樣式的法器，鴻鈞是制作法器的行家自是能辨明這東西的用處，何況這東西本就品階不高，一個裝載靈識的匣子罷了。

這東西，鴻鈞也有，是專門因為祂與陸壓這筆交易而帶的。

陸壓手裡這東西為誰而備再明确不過。

鴻鈞在混沌也曾聽聞陸壓與命運這剪不斷理還亂的經曆，本以為是各取所需，如今看來卻是單陸壓一人上了心罷。

陸壓看向空蕩蕩的匣子，轉身看向鴻鈞，語氣帶着苦澀，“鴻鈞，你倒是不急。”

鴻鈞：“？”

陸壓：“你就不對那份禮物……感到糾結嗎？”

鴻鈞淡淡道：“我成聖已是必然，祂們如何能更改我。”

陸壓卻是笑了，祂帶有諷刺意味道：“命運不會說謊，鴻鈞，未來的你隻會與孤獨為伴，你在意的子虛終将與你陌路……”

鴻鈞頓了頓，默了片刻，“待我成為道祖、合道之後，命運與時辰的‘詛咒’無法觸碰我一毫。”

陸壓有些可憐的看向鴻鈞，“你還是沒懂……鴻鈞，命運曾告訴我若是舍棄混沌跟腳，會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個我也不再是‘現在的我’，祂說這與‘自殺’無異。”

鴻鈞：“你的确會忘記身為混沌魔神的一切，除非命運對你有所饋贈。”

陸壓苦笑，“那不是饋贈，鴻鈞。我需要你為我選擇一個不會被【天道】清算的對象。我雖然不知下一場……不……是這一場大劫的主人公是誰，但是若想逃過【天道】就隻能投身于他們的血緣後代，而且因為我的神魂更有可能會是直系血緣。”

“若我真的記起所有，知道自己的曾經是多麼輝煌卻無法保護自己的親人，這是一種很無力、很無力的感受……”

鴻鈞看着陸壓手中的匣子，在某一刻祂似是也明白了祂想告訴祂的話：知曉命運從不是饋贈，因為祂的命運已被固定、祂的未來也隻有一條路。

最後，是鴻鈞看着陸壓在祂面前自刎，散開的靈識被鴻鈞捕獲。

鴻鈞想着祂與陸壓的話，心中從未有如今這般急迫，迫切的想要找到時間長河、想要解析自己的命運曲線。

祂想去找子虛，

但是，

祂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