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不可以幫我聯系一下我爸媽,我有事要跟他們談。”
幾個小時過後,韓家父母趕了過來。
“嫣嫣啊,這麼急找我們過來幹什麼啊?有什麼要說的,等你明天休息好再說也是可以的啊。”
韓母給她端來一杯水,但韓嫣卻沒接過,“我是要死的人了,有沒有明天也不一定。”
韓母陡然被刺,有些驚訝随即又惱怒,“嫣嫣你在說什麼?快呸呸呸。”
韓嫣不想再說這些沒營養的話,自從16歲确診後,第二年父母生下弟弟開始,她就知道她已經被放棄了。
而自從爺爺走後,這個世界上就已經沒有在乎她的人了。
韓嫣閉了閉眼,“我找你們來不是說别的。爺爺留給我的那份遺産,我有自主的權利,你們說對吧。”
韓父此時才開口,“嫣嫣,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你現在提到這份遺産,是有什麼新安排嗎?”
“我要把它留給一個人。”
韓母仿佛突然意識到什麼,“你要留給誰?除了我和你爸你弟,你身邊還有别人?”
韓嫣苦澀地笑了笑,她早就知道,母親在軟性隔離她和外界,仿佛這樣下去,她死的那天,她的遺産也自然隻能留給家人。
她沒有理會母親的話,擡頭定定看着父親的眼睛,“爸爸,這是我最後一個請求了。”
這一眼似乎燙到了韓父,他看着眼前虛弱的女兒,突然回憶起小時候韓嫣笑着撲到他懷裡的樣子。
他甚至能清晰地記起第一次抱起女兒的感覺,小小暖暖的一團縮在他懷裡。
這是他第一個孩子啊。是他最心愛的小女兒啊。
“爸爸會幫你的。嫣嫣,你放心吧。”
門輕輕被帶上。
“老韓,你真的……老爺子給嫣嫣那筆可比留給你的還要多。”
“噓。别說了。難道你忘了嫣嫣也是我們的孩子嗎?”
“我……”
“這一次就當完成孩子最後一個心願吧。”
……
韓嫣靠在枕頭上,思緒不可抑制地飄飛。
至龍哥,一直以來你的存在都給我力量。這一次,也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
沒有什麼别的要求,隻是希望你知道還有人愛着你。
希望你一定要幸福。
韓國首爾,漢南洞。
權至龍按掉手機,頹喪地窩在家中的沙發上。
即使在這座價值五千萬的豪宅裡,權至龍用在世界各地搜羅的藝術品,填滿了整座房子,但他還是覺得心裡有填不滿的角落。
他沒有開燈,就好像在黑暗裡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反而會好過很多。
“喵~”,zoa還是嗅到了主人的味道,似乎看出來他情緒不好,過來舔他的手指。
iye也跳上沙發用頭蹭他的小腿。
權至龍伸手把iye抱進懷裡,一隻手摸着zoa的頭。
思緒開始遊離。
作為練習生度過了11年,作為bigbang隊長出道已經18年了,35歲的人生,作為藝人已經生活了29年。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了啊,這二十多年他從來不曾有過一刻停歇,為什麼還是要把他當做罪犯對待啊?
他隻是想做自己更多一點,為什麼要把他想的那麼壞?違法亂紀的事他不會做的啊。
隻是因為他是權至龍,是G-Dragon,所以就可以随便往他身上潑髒水,讓他去死。
不可抑制的,他想起往日的種種,從出道起就有的萬人請願自殺,後來社長甚至說他是萬惡之源。
不是的啊,不是的。
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對他惡意這麼大,好像他的一舉一動都不對,都是問題。
做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不好。
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這麼多年好像一直活在楚門的世界,被無數人關注,也被無數人惡意的打量。
他得到了很多,但失去了更多。
好累啊,一切都沒有意義。
好冷啊,像被遺棄在世界的角落。
權至龍仰倒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屋頂,一個念頭從心頭浮現。
這個念頭并不是第一次出現,無數次,從出道之初第一次面對衆人惡意的時候,它就種在那裡了。
此後,每當他心裡動搖,被黑暗侵蝕的時候,它就會冒出來。
是不是我離開會更好?
大家對我的厭惡好像超過喜歡更多。
“滴滴——”
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權至龍的思緒。
黑暗的空間亮起一小塊屏幕。
權至龍看了眼手機,是金律師。
他本來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的,那些關心也好,指責也好都毫無意義。
但是金律師,這個時候打來,應該是有事情。
“喂,金律師,警方那邊又有什麼要求嗎?”
“不是的至龍,是這樣的。你有一個在中國的粉絲,她指定遺産的繼承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