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你手腕上的發帶哪裡來的?”
“撿到的”夏油傑避重就輕,五條悟的态度驗證了他的猜想,經過那些慘無人道的折磨後,那個女孩兒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
“是空的吧,傑你還真是不聽勸啊。”五條悟捏住發帶,六眼仔細觀察,這個咒力實在是奇怪,也難怪他之前沒有注意到,雖然咒力是從負面情緒提取的,但是這條發帶上殘留的咒力純粹是惡意的集合罷了,裡面隻有一絲空的咒力,用來維護咒力中惡意的平衡,如果不是這次用六眼仔細觀察,他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方式
這個發帶的能力和他的術式有些像,或許,剛剛咒靈的反應能告訴他答案,夏油傑扯回發帶:“走了”
“啧”五條悟不爽得看着夏油傑,“都說了朋友妻不可欺!傑你聽不懂嗎?”
夏油傑看了五條悟一眼:“自己的未婚妻被那麼折磨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的過日子我看你也沒怎麼上心吧?還人家自由不好嗎?悟”
同一件事兩個人不同的态度,夏油傑更不理解五條悟,在那件事後,五條悟找了高層麻煩後就沒有任何影響的還是過着以前的生活,為什麼?之前一直挂在嘴邊的未婚妻被折磨了十年,他現在想到自己在遇見那些人居然會覺得溫暖就感到惡心,但是青田雨生的存在又拉住了他的理智,别人用命用靈魂想要守護住的人,悟有能力,卻為什麼這麼沒所謂?他曾經也嘗試過,這是悟的未婚妻和他沒有關系,他們素不相識,交給悟就好了,可是在看到悟的做法後,他沒辦法放手
那是純粹的惡意,五條悟臉瞬間黑了,他在那座山上看到的,本來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之後接二連三的錯過更是讓他的理智處于邊緣,看到夏油傑手腕上的發帶,他大概明白了當初那個咒靈是怎麼回事
“真是,礙眼。”五條悟越看越覺得夏油傑系的那個發帶刺眼,幹脆毀了好了,他想。反正他在空面前一向任性
夏油傑笑的溫和,但是咒力也蠢蠢欲動
“唔……”空難受的蜷縮在床上
伏黑甚爾聽到動靜立刻起身,空的身體上又開始出現類似灼傷的紋路,這是?想到空之前說的,難道分散在外的咒力和身體的部分遭受到傷害也能影響到空本體嗎?
無數畫面從空腦海中閃過,父親歎息的樣子,村莊的人一開始猙獰的樣子,無數雙手伸向她的樣子,小孩子握緊她的手問她疼不疼的樣子,青年流着淚向她獻祭靈魂的樣子,一個頭上有着縫合線的人狂熱的看着她的樣子
最後隻有她在牢籠中目送悟離開後心中的悲傷
【如果他不知道這一切就好了】
就在倆人劍拔弩張之際,夏油傑手腕上的發帶猛然崩碎,那一絲咒力幻化成一個虛影,擋在倆人中間
蒼白色的長發毫無生機,深藍色的眼睛隻是悲傷的看着五條悟
夏油傑看着那個虛影,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這就是那個少女的樣子,美麗而脆弱,那個虛無缥缈的身影,那雙眼睛裡的悲傷,仿佛刻在了他心底
五條悟沉默的伸手,虛影落入五條悟的懷中随即消散
“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五條悟喃喃自語
小時候她就經常這樣跑過來抱着他,兩個人訓練完坐在走廊上,他會窩在她懷裡躺着,因為他給兩人開着無下限,寒熱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小時候的他脾氣可以說很糟糕,但是她總是能包容他的一切,讓他忍不住更任性去測試空的底線,他任性的占有空的全部,不許她的身邊有其他人,他不是不知道空在偷偷哭泣,他以為隻要有他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五條家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五條悟有多麼在意五條空,在意到别人看一眼都不行。這也是為什麼,他說要娶她以後,五條家被迫妥協要放了她的原因,可是那天他興沖沖的跑去告訴她的時候,那個房間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隻想找到她,告訴她,已經沒有人再能傷害她了,可是她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折磨傷害了十年,怎麼堅持下來的呢?五條悟閉上眼
夏油傑隻是看着那個虛影,明明自己備受折磨,為什麼還會用那樣悲傷的眼神看着悟?是因為…我們去的太晚了嗎?
“傑,最後一次,别碰她。”五條悟看着自己的手良久,警告夏油傑,眼神中無悲無喜
這是夏油傑第一次看到五條悟非人的一面,他并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着五條悟,最後一聲歎息
“悟,我們都太晚了”
從那個筆記來看,她備受折磨已經有十年之久,還有外來的人不斷的加入,不斷的渴求,不斷的祈禱,那些人恐懼着她,憧憬着她,信仰着她,憎恨着她,嫉妒着她,仰望着她,最後這些情緒都化為了養料,灌溉了她,将她扭曲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們遲到了十年,已經太晚了
“别說的你好像很懂她一樣,我說過,空她某些方面比我還瘋。”五條悟聽明白了夏油傑的言外之意,隻是否定道,他從不認為空會成為了咒靈或者是詛咒師,因為他還在這裡,他們是彼此的底線,空絕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難道說,夏油傑想起那個悲傷的眼神,她還能保留住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