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隐後腰撞上制冷管的瞬間咬住他虎口,被化學藥劑染成青紫的指尖掐進對方腕動脈“陸官,你出現幻覺了吧……”
嘶啞的尾音被突然覆上的軍裝下擺吞噬,皮帶扣撞擊腰際的脆響中,他聽見自己紊亂的心跳順着緊貼的身體傳導進對方胸膛。
陸沉野的牙齒厮磨着他鎖骨處的皮膚,槍繭劃過動脈時帶起細小血珠,戰術手套撕開第二顆紐扣的聲響裡,林霧隐突然含住他滲血的傷口,舌尖卷走血珠時指尖正順着脊椎滑向尾椎。
警報器驟然嘶吼的刹那,陸沉野單手扯開林霧隐的領帶,然後趁機咬住他喉結處的銀鍊——那個在遊泳館更衣室掉落在排水管道的銘牌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他找回來了。
未盡的話語被玻璃爆裂聲吞沒,林霧隐突然翻身騎在他腰腹間,低溫的指尖伸進對方戰術背心,他咬着牙關笑起來“陸官成為法學官院裡的第一名保持者,最應該學會的不是克制嗎……”
狗屁克制……
窗外驚雷照亮兩人交疊的影子——像兩具被命運之線纏繞的提線木偶。
晨光刺破百葉窗時,陸沉野正被房間裡的消毒水味悶得發瘋。
他掀開軍用毛毯坐起來,精壯的腰腹還留着發紫的指痕。床尾扔着件揉皺的白大褂,平時整潔無痕的衣服現在變得皺巴巴,袖口還沾着幹涸的液體。
“叮。”
刻着LWY-0927的銀鍊突然墜在汗濕的鎖骨,陸沉野摸着銘牌轉頭,林霧隐背對着他蜷在床上睡得正熟,黑色真絲睡衣滑到胯骨,露出腰窩裡未褪的掌印。
整間屋子冷得像停屍房。
消毒櫃裡的手術刀排成矩陣,連垃圾桶都套着雙層無菌袋。陸沉野赤腳踩過地暖,看見自己昨晚撞歪的金屬架已經被扶正,染血的繃帶折成小方塊丢在垃圾桶裡。
同樣是寄生體,林霧隐這裡整潔如白,消毒水濃郁刺鼻,似乎要殺滅所有一切細菌包括人類……雪青那裡反而是恐怖的實驗房。
潔癖狂……
廉價的纖維木制桌子放着一台電腦,桌子上還有一本打開的日記本,有了智能化思維轉文字生成器後,大家都不願意手寫日記,這個怪人除外。
林霧隐的字像他本人一樣,藍黑墨迹在實驗記錄本上勾出瘦金體的骨,筆鋒卻帶着手術刀截斷神經纖維的狠勁,最後一捺永遠突然收尖。
【8号,陸沉野一個普通的學生竟然可以成為野外搏鬥訓練課的助理員,他實在太過強壯,力量懸殊,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真可惜,如果在校外,我倒是想知道他和阿諾斯究竟誰厲害?】
【11号,陸沉野的更衣櫃永遠有一包檸檬糖,好像永遠都取之不盡一樣,我偷拿了一顆,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觀察他比藍環水母還有有意思,難怪陸洋總是和我分享他哥哥,他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23号,藍環水母出現了異常的細胞分裂,提取基因觀察時發現了異常,這批生物血液中有緻病的溶血性鍊球菌,很危險,我彙報給了方欣悅,但她卻無視了,啧……】
【29号,陸沉野闖入B-17實驗樓,沒穩定的藍環水母嗅覺到了人類的氣味,它們瘋狂想要尋找宿主,為了不讓陸洋的哥哥成為寄生人,我咬了他,穩定型的阿諾斯血液開始寄生在他的血液之下,這個決定有點愚蠢,就像是要把自己拖入深淵一樣!】
【2号,每次和二代宿主親密接觸,我體内的藍紋總會出現盤踞小腹的情況,腎上腺素上漲,心率加快,腿軟腰肌乏力……】
“陸官,我在你家也沒有趁你睡着時偷看你的秘密啊,你怎麼一點也不尊重他人隐私呢?”
林霧野的手指突然扣住陸沉野握着日記本的手腕,日記本被他拿走,真絲睡衣下緊繃的腰線随着起身動作擦過對方裸露的胸膛,“我的銘牌怎麼在你脖子上?”他輕笑着勾起銘牌的銀鍊,陸沉野被迫仰起頭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