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徐青章終于來淩家找她了。蘭姝看着馬車裡豐神俊朗的青年,心中不知怎麼的,竟有一些難言的煩躁。
她不甘心,她覺得很痛苦。為什麼他作為男子可以案牍勞形,可以忙碌且充實。而她卻要在後宅想着他,念着他,祈求他不忙的時候來看她,來陪伴她,而等待是一個漫長且痛苦的過程。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難道自己一輩子就要這樣度過了嗎,世間對女子太過不公平,她一直覺得和徐青章缺少了點什麼。
“姝兒,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蘭姝看着眼前男子關切的神情,心中的霧霾頓時消散。她剛剛,竟然生出了幾分想要摧毀他,弄哭他的惡趣味。
“章哥哥,我頭暈,你摟着我好不好。”蘭姝作勢向身旁的男子倒去。
徐青章隻覺身上多出來個柔若無骨的肉團,小娘子的身子柔軟如雲,滿懷的馨香撲鼻而來。
“姝,姝兒。”
他的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很燙,燙到不能自已。
蘭姝本想逗逗他,這會看着他喉頭滾動,本來白皙的俊臉此時已是滿臉通紅,心中着實滿意。
“章哥哥,你臉好紅,你也不舒服嗎?”
說着她就把白嫩的小手貼到他的額頭,手心傳來他身上的暖意,然後又和他額頭貼着額頭。
徐青章腦中的一根弦突然繃斷了,像是什麼在腦海中炸開花了一般,煙花,對,像是腦海中在放煙花,絢爛多姿。
他目光幽幽,盯着和他貼在一起的蘭姝,緊張到忘記了呼吸,憋着一口氣快要窒息而死,又聽見身上的女郎說,“章哥哥,你是不是很熱呀。”
女郎的紅唇一張一合,她吐出來的熱氣噴灑在他的臉上,很燙,很潮濕,他還覺得很香。她說話不急不緩,他的腦子卻自動把她說的話當成了慢動作,當成了一個字一個字對他說的,極其誘惑。
女郎今日塗了口脂,遮住了她嘴唇本來的顔色。他想看她原來的唇色,想嘗嘗這口脂是什麼味的,聞着像是桃花的,不知道吃起來是不是滿口桃香。
不知何時,他的雙手已經交叉起來抱住了身上的女郎。她的腰肢纖細,不足盈盈一握。溫香軟玉在懷,他能聽見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聲音,跳得很快。
他突然想到了定親時送的那一對交頸的大雁。大雁,象征忠貞不渝的愛情,就如同他和姝兒一樣。
“章哥哥,你有東西磕到我了,好硬。”
徐青章聽見耳邊傳來女郎的聲音,知道自己起了反應,有些尴尬地别開眼,不敢看她。
“對不起,姝兒,我這就放你下來。”說着就要松開女郎。
蘭姝以為他不想抱着自己了,不免有些不高興。“我不走,還要抱抱,你把它拿走不就好了。”
徐青章見蘭姝伸手就要隔衣取物,趕緊抓住她想搗亂的手,沙啞地說,“别,姝兒,求你,别碰,髒。”
蘭姝見他抓着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動彈,小嘴一癟,“什麼好東西還不讓人碰。”
“對不起姝兒,那是一把粗匕首,上面有些髒東西。”
蘭姝一聽髒的,頓時也歇了心思。
青年緊緊摟抱着女郎,腦袋輕輕靠着女郎白皙纖細的脖頸。少女膚如凝脂,他很想很想吸一口,想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頸上留下一串串紅痕,女兒家臉皮子薄,他想讓她羞得出去見不了人。
他想告訴她,自己不是什麼君子,不是個好人。他想弄壞她,有滿腦子的壞心思,如今卻被他掩藏得很好。他怕吓着她,他不敢把那些龌龊的,黑暗的想法宣之于口。
蘭姝聽着青年沉穩的呼吸聲,還以為他睡着了。本想松開他,卻被他壓着動彈不得,隻好作罷,被他摟着抱了一路,自己也快昏昏欲睡。
直到聽到外面初一的聲音,徐青章才緩緩松開她,替她整理好面容,再戴上精緻的面紗,随他出了馬車。
今日徐青章是帶她來醉清風吃蝦的,下了馬車就被他牽着手,店小二引兩人上了二樓雅間,直到蘭姝坐下,這才有了實物感。
蘭姝對和徐青章定親沒有真實感,隻覺得眼前的男子若即若離,他雖對自己體貼入微,卻又因時常和他不能相見而痛苦。蘭姝覺得自己很被動,什麼時候見,在哪裡見,全都要由眼前的男子決定。或許成婚後會好一些,當下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醉清風是京城最大的酒樓,據說裡面八大菜系的名廚都有一位,是酒樓老闆花重金挖掘過來的。衆口難調,京城達官顯貴太多,這才彙集了各種菜式的大廚。
上菜速度很快,隻見桌子上不一會就擺上了清蒸鲈魚,白灼蝦,杏仁豆腐,什錦湯。蘭姝一看菜色全是自己愛吃的,突然想到她好像還不知道徐青章愛吃什麼。便好奇地開口問他,“章哥哥,你怎麼點的都是我愛吃的,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呢。”
徐青章看着臉上泛起一層紅暈的女郎,他很想說,他喜歡吃她剩下的。
那晚給她倒的茶她沒喝完,他故意就着她嘴唇沾上的那處,喝完了她剩下的,很甜,很滿足。像是在偷香竊玉,有一種小孩子偷吃糖果還怕被抓包的感覺。那姝兒呢,如果姝兒知道,她會不會狠狠地教訓自己。
“姝兒,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那,我喜歡抱你,你也喜歡嗎?”說着蘭姝就悄咪咪地伸手抱住了男子。
“喜歡的,我很喜歡,姝兒。”徐青章覺得自己今日要被這女郎折磨瘋了,那物好不容易才消停,現在又有昂首的架勢。他極少自己纾解,原因無他,他不舍得亵渎了姝兒。
“章哥哥,你不是說也喜歡抱我嗎?”蘭姝見他不為所動,索性牽着他的手環抱住自己。
好巧不巧,店小二這時候進來了,“客官,您的菜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