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使得了母妃宮裡的秋禾也就罷了,怎麼還能說得動孟公公呢?
三皇子也是又納悶,又憤怒。
鐘念月可是才打了他呢!雖然是羞恥了些,但的确是打了他啊!孟勝怎麼還敢這樣對她?
他就知道,孟勝這老東西根本沒把他們這些皇子放在眼裡。
于孟勝來說,什麼皇子公主都沒有區别,他眼裡隻一個主子,那就是晉朔帝。
前後差不多等了小半個時辰,他們一行人才抵達了勤政殿。
這間隙,晉朔帝又處理了些手邊政務。
莊妃臉上的淚痕也都幹了。
宮人拿了凳子來給她坐,莊妃一落座,隻覺得越坐越涼得慌,再拾不起剛才那股哭嚎的勁兒了。
“陛下。”孟公公的聲音終于傳進了門。
莊妃心下一喜,忙朝外看去,卻隐約見到一個嬷嬷,将什麼人從背上放了下來,緊跟着就見一個生得嬌滴滴的少女,裙擺一提,跨過那高高的門檻進來了。
她倒是膽子大!竟是與太子并行!
莊妃定睛再仔細看上兩眼。
卻見那少女生得是冰肌玉骨,鬓若輕雲,眉似遠山,年紀不大,卻已出落得甚為出衆。哪有人見了不心動呢?
身為後宮女人,争寵本就是家常便飯。因而莊妃腦中蓦地冒出來的念頭竟是——
不該叫陛下瞧見她!
這天下人都是陛下的臣民,那美人自然也是他的。
可若是瞧不見,那也就不會收入宮中……
莊妃才不管她年紀小不小呢,那前朝還有十歲便入宮的先例呢!
莊妃絞着手中的帕子,突然間坐立不安了起來。
“陛下,奴婢将人都帶來了。”孟公公一福身。
太子、三皇子,連同那少女,還有身後幾人,都一并朝晉朔帝見了禮。
“見過陛下。”
“兒臣參見父皇。”
鐘大人轉過身,目光牢牢盯着自家女兒,見她沒吃什麼虧的樣子,緊攥住袖口的手這才松了力道。
晉朔帝放下手中的禦筆,緩緩擡頭,朝階下看去。
他一眼便瞧見了太子身旁的少女,隻因那少女此時也正擡頭望着他呢,一雙眼眸如浸春水,不僅水汪汪的,還給人以嬌軟的甜意。
這張生得極為嬌美的面容,終于和那日垂着發髻的少女身影貼合上了。
倒是比他在獵場中獵下的兔子,要生得好看多了。
不等晉朔帝開口。
鐘念月先輕輕眨了下眼,朝晉朔帝躬了躬身:“多謝那日陛下扶住我,沒叫我摔地上。”
孟公公聽得想笑,心說那日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分明是說,将你領子給揪皺了。
孟公公心念一轉。
這話恐怕不是說給陛下聽的罷?
孟公公微一擡頭,果然,莊妃、太子、三皇子,連鐘大人都面露了驚訝之色。其中莊妃的神色堪稱驚駭了。
晉朔帝淡淡應了聲:“嗯。”
他多看了鐘念月兩眼,但卻并不如莊妃想的那樣,見了美色就心動。
在他眼中,這小姑娘跟個托在掌心,一捏就會哭的小團子差不多。
是個晚輩。
是鐘家嬌養的女兒。
與這些男孩兒大不相同。
晉朔帝:“誰先來說?”
三皇子啟唇,嗫喏,不好提起自己被飛來的凳子打中的事。
太子也不好先站出來說三皇子的過錯。怕被蓋上一個不顧手足的名聲。
一時氣氛竟是凝住了。
莊妃有些急了。
晉朔帝面上神色不顯,他又将目光落回到鐘念月的身上。
莊妃更急了。
難道是要她先說?
晉朔帝似是覺得有趣,摩挲了下手指,問:“你敢直視朕,不怕?”
她小時候見着他,可是吓得驚叫連連,當場昏倒。聽聞回去後還發了一場高熱,吓得鐘家與萬家險些要請道士和尚來家裡做法了。
長大了,忘了?
不記得她如何撞見他提劍殺人的了?
一年前惠妃還說,她那外甥女怕進宮怕得厲害呢。
鐘念月如今是煩透這本書的男女主了,自然怎麼放飛怎麼來了。
她不僅要盯着他看。
還要多看幾眼。
她要看看清楚,面前這樣俊美出衆,不似凡塵人物一樣的君王,怎麼就生出了太子這樣的混球?三皇子這樣的蠢蛋?
鐘念月随口那麼一說:“陛下模樣好看,有何可怕?”
孟公公:“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