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鶴抽出自己的手:“那倒沒有王爺想的那麼龌龊。”
祁濂弈依舊是一身黑的衣服,袖領處用了金絲來繡邊,穿到身上顯得十分大氣。
褚鶴推開門,裡面是一件草房和面積不大的院子,進門左側被人圍了起來,裡面養了幾隻雞,正在撲騰撲騰飛。
“有人嗎……?”
祁濂弈一直站在褚鶴後面,連門都沒進。褚鶴喊了幾聲,裡面有人慢慢地打開門,看到自己的庭院突然來了兩個陌生人,慌忙地将門關上。
“老爺爺……”
褚鶴快步向前,語氣十分親人:“老爺爺,我們是來……”
話還沒說完,老爺爺破口大罵:“你們這群人畜不如的東西,還來幹什麼,我這老骨頭還能和你們拼一拼!”
“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樣。”
祁濂弈靜靜地看着褚鶴,對面耐着性子和老爺爺談話,絲毫不像信中所提的那樣。
似乎,可以好好看看。
“您女兒是不是被許家……”
“别跟我提許家!咳咳咳……咳咳……”
“我們不是許家的人,我們是來想找您了解許家的那些龌龊事。”
裡面的人冷靜了不少,依舊沒給褚鶴開門。褚鶴不打算繼續敲門,想獲得老人家的支持,他不能幹站在這裡。
庭院有些許沒打掃了,殘碎的葉子飄得到處都是,一旁的幹柴火放置的雜亂無章,褚鶴挽了幾次袖口,拿起旁邊的掃帚開始掃地上的落葉。
祁濂弈:“你來幹這個的?”
“王爺要是有别的事,自行離開便可。”
祁濂弈側過去:“需要本王幫忙嗎?”
褚鶴手裡拿着掃把,将樹葉掃到一堆:“哦?真的嗎?”
祁濂弈點頭。
褚鶴看着祁濂弈,估計像祁濂弈這樣的人,除了自己的王府,戍邊的戰場,這樣的鄉下生活,碰都沒碰過。
既然他想體驗,褚鶴也沒把他當外人。
“王爺看到那兩隻跑出來的雞了嗎,隻需要王爺把它們抓到這個圍欄裡,别動武,容易誤傷。”
不就是抓雞嗎……
祁濂弈跟着雞跑,兩隻雞跑的很靈活,眼看着他馬上就要抓住,那兩隻雞迅速閃躲,讓祁濂弈撲了個空。
褚鶴見祁濂弈那笨拙的抓雞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找了個地方放掃帚,随便從衣服上撕下來一個條,将自己的頭發束起。坐在一個木頭椅子上,一腳踩在柴火上面,手腳利索地捆紮。不一會,淩亂的柴火被人有序的放在了一遍。
北安王那邊的雞也抓完了,看着剛剛幹完的褚鶴,忍不住發問:“你……怎麼會這些?”褚鶴好歹是褚家二公子,嬌生慣養倒不至于,這種粗活,他應是見不到也幹不了的。
“這有啥,要不會這個,早晚會被餓死。”褚鶴輕飄飄地說,“王爺不知道的,多的嘞。”
屋裡的老爺爺一直在看他們的動作,一整個庭院下來,仿佛褚鶴的好人值拉滿。
内院的木門終于打開了。
裡面走出來的人拄着拐杖,白發之間隐藏着幾根黑發,步履蹒跚地朝他們走來。“你們……”
“老爺爺,我們這次前來,是想了解您的女兒……鄙人褚鶴,這位是北安王。”
“北安王……”聽到這裡老爺爺突然拐杖撂在地上,突然給祁濂弈跪下,内心悲痛地說,“王爺……您可要給草民做主啊……”
祁濂弈扶着老人,平靜地說:“您先起來,次次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許家……真是把老百姓的命當草一樣看待,不,牛糞都不如。三年前,許大老爺患病,像是中邪的征兆,許家花了不少銀子找了個道士,那道士說,許大老爺所患的病,需要用沖喜來解決。”
老人越說越憤慨,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敲:“他年過花甲,那道士強調,必須是未曾行過及笄之禮的女子。”
“選了幾家,但有幾家給許家塞了銀兩,就沒有用他們家的女兒。小女那年未曾及笄,縣令盯上了。我一個人帶大的閨女,家裡也沒幾個錢,沒法贖。那天,上面派了一夥人,将我打暈,把小女擄走。我曾上告衙門,可衙門不許。”
許家……
褚鶴在心裡微想:或許系統提醒的是對的。
“那您和您的女兒見面了嗎?”
老人搖搖頭,沉默。
“王爺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褚鶴擡眼看着祁濂弈。對方眉頭微皺,他在邊疆待的時間久了,但那種威望,依舊受民間敬仰,這也就是老人在得知對方身份,為什麼會祈求祁濂弈能為這件事翻案。
皇帝之下,便是北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