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林以年檢查了身體,沒什麼大礙,身體各項指标都在正常範圍内,肋骨骨折需要靜養。
病床搖到半高,林以年背後塞了一個枕頭,他全身疼,尤其是左肋,一呼一吸間像是小錘子敲打在骨肉上。
秦之煜讓人熬了粥,醫生離開時剛好送上來,白釉瓷碗裝着,熱騰騰的冒着白氣,他從保溫桶裡拿出來,用勺子攪着放涼。
韓嘉然和許堯在床尾直挺挺站着,像兩個遲到罰站的小學生。林以年看一眼韓嘉然的傷,能活蹦亂跳地來他病房串門,斷定他沒什麼大礙,便問:“江項和江勝怎麼樣了?”
兩輛車直面相撞,肇事者當場死亡,江項的江勝的傷輕不了哪去,林以年今天醒,他倆今天出的ICU。
韓嘉然昧着良心說:“還可以,在普通病房躺着。”
林以年點了點頭,還要再問,秦之煜端着粥遞到他嘴邊:“溫度可以了。”
林以年嫌他礙事,不滿的瞪他一眼。
秦之煜就這麼端着。
林以年眼中的不滿更甚,又無可奈何,張開嘴,吃了那口粥。
韓嘉然和許堯眼觀鼻鼻觀心全當自己是個透明人,最先是韓嘉然受不了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氣息,他咳了兩下,不自在地說:“哥,煜哥,我……去看看江項和江勝,他倆躺着不能動,太無聊,我去幫他倆打遊戲。”
說完,他腳下一滑,溜了,絲毫不像前兩天剛出手術室的人。
許堯餘光看看韓嘉然在門口向他招手,趕緊順着說:“秦總,林先生,小韓總……一隻手拿不了手機,我去幫他,幫他……”
許堯一邊幫一邊向後退,退到最後一步,他被韓嘉然一拽,然後碰的一聲,病房的門被關上了。
秦之煜沒理,喂了林以年大半碗粥,林以年飽了,對着遞來的勺子皺眉,說:“不吃了。”
秦之煜放下粥碗,拿紙巾給他擦嘴邊的殘渣,林以年問:“你什麼時候回的海市?”
秦之煜垂着眼,擦得認真:“你出事當天。”
林以年:“一直呆到今天?中間沒有再去京市?”
秦之煜:“嗯。”
林以年又問:“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秦之煜隻是說:“等你好了。”
等他好?等他好了都要趕上下屆南北商家了,林以年不樂意地說:“等會訂張回京市的機票。”
秦之煜将他嘴角仔細擦幹淨,紙巾扔進垃圾桶,并不說話。
林以年拿腳踢他:“你不定?”
秦之煜捉住他的腳,塞進被子裡,說:“你還沒好。”
林以年嫌熱,更不高興了,抽出腿又要踢,這一動,幅度太大,牽扯到上半身,左肋猛的一疼,讓他忍不住疼出了聲。
“别亂動。”
秦之煜眼疾手快制止了他,給他緊了緊肋骨帶,說:“好好躺着。”
林以年緩了疼勁,那一腳依舊踢在了秦之煜身上:“我病好不好和你去京市有關系嗎?你身上有救命仙氣?我吸兩口就能好?”
秦之煜任他踢,等他不踢了,一點點的給他按摩小腿,低垂着眼簾。
林以年又踢他一下,不耐道:“說話。”
秦之煜靜了幾秒,仍低着頭,聲音暗暗壓着些狠厲:“我離開不到一天,有人就敢在路上撞你的車,如果我晚回來兩天,這車是不是就要撞到家裡去了!”
他說話了,林以年又不滿意:“你那麼大聲幹什麼?”
秦之煜抿着唇,他有再大的怒氣和怨氣,面對林以年時,都無可奈何。
林以年說:“蔣行明那個瘋子,什麼事做不出來?今天你在那輛車裡,他一樣撞,這和你在不在沒關系。”
秦之煜對林以年猜到是蔣行明并沒有太多驚訝,随後林以年又說,“車禍前,蔣行明給我打電話了。”
秦之煜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子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