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餘,諸伏景光心中對白蘭地的警惕再次上升。
簡單的問答過後,因為榊奏夜既是受害者,也是幫了大忙的熱心市民,很快便能離開了。
私下還有着一層“兄弟”身份的諸伏景光并沒有當着同事的面暴露出這一點,一方面是不想讓白蘭地與他的同事過多接觸,另一方面則是他看出白蘭地也在可以隐瞞兩人的關系。
這次的事件因為涉及到幫//派械鬥,具體的動機他們需要将犯人帶回去之後嚴加審查。
趁着其他人忙碌着,諸伏景光找了個借口送榊奏夜來到門口。
“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來善後呢?”一副老好人做派的諸伏景光試探着問,“難道是因為有了更有力的搭檔?”
他語氣中隐隐帶着一絲幽怨,仿佛榊奏夜是個花心渣男。
對此,榊奏夜興緻缺缺,眼神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麼。
“這次是意外。”他說完,視線停留在不遠處剛從地下車庫裡駛出的一輛面包車上。
“意外?”諸伏景光可不會信這麼敷衍的回答,但他畢竟隻是個普通的底層成員,見對方沒有要解釋的打算,隻好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看到是搜查四課專用的蹲點面包車後,他心裡一緊。
難道白蘭地想從警方的手裡搶人?
不等他思考如何提醒車裡的同事避險,剛駛上大路的面包車就突然被一輛黑色轎車迎頭撞上。
巨大的撞擊聲讓附近的路人吓了一跳,趕緊往安全的地方躲避。
面包車上的警員也迅速下車查看情況。諸伏景光也想過去,但被榊奏夜拉住了。
回頭,他看到榊奏夜似乎對這一幕早有預料,隻是平靜地吐出幾個字。
“不用過去。”
諸伏景光心系幾名同事,内心焦急,但他深知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咬着牙表示自己知道了。
下一秒,警員們發現黑色轎車上根本沒有人,正疑惑的時候,轎車前端突然冒起大火,人類的本能讓幾人趕緊後退,誰知幾秒後,竟發生了爆//炸。
“轟!”
沖天的火光冒起,爆//炸産生的餘波将幾人震飛出去。
至于車上的犯人,已經被火光吞噬。
諸伏景光直直地看着熊熊燃燒中的車輛,下意識說道:“這可不像是意外。”
面對他的質疑,榊奏夜隻是聳了聳肩:“這隻能以意外結尾。”
說完,他從口袋中掏出那枚金屬筆蓋,放在眼前觀察了下,發現這是一個做成筆蓋狀的U盤。
對其中的内容并不好奇,又不想浪費時間特地跑一趟把筆蓋拿給貝爾摩德,想了想,他果斷将筆蓋丢給身邊的人。
“把這個拿去杯戶飯店前台,讓他們幫忙轉交給808号房的客人。”
這個地址是貝爾摩德用短信發給他的,榊奏夜說完後便準備打車離開,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提醒。
“妄圖染指組織秘密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千萬不要對裡面的内容産生好奇。”
“明白。”
諸伏景光目送榊奏夜上車離開,因為不确定附近是否還有組織的人暗中盯梢,他隻能先将筆蓋收好,神色如常地開始工作。
這個U盤竟然能讓白蘭地親自出動回收,說明裡面的内容可能是他再潛伏兩年也很難搜集到的核心情報。
和白蘭地做搭檔這事果然是高風險高收益。
插在口袋裡的手不停摩挲着筆蓋上的金屬紋路。
他心中正經曆着天人交戰。
重複地評估着“更換U盤但可能會暴露”和“繼續隐藏獲取白蘭地信任”之間哪一個選項的價值更高。
按理說這種情況應該及時彙報給上級,但從拿到U盤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伺自己的一舉一動。
最終,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向正在忙碌的藤原警部。
“藤原警部,我來幫您。”
這次說不定是白蘭地的試探,為了搜集更多機密情報,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
本以為在結束對貝爾摩德的臨時援助之後,近段時間都不會接到組織其他人的電話,誰知當晚,榊奏夜就被琴酒一通電話從睡夢中叫醒。
迷迷糊糊的将對方給的坐标記下,榊奏夜起身換上組織統一配發的黑色大衣,走到隔壁敲了敲門。
已經是淩晨兩點,他本以為綠川光不能立即開門,沒想到一分鐘不到,門内就傳來聲音。
“出什麼事了嗎?”
搭檔的這段時間,諸伏景光一直在觀察對方的作息,像今天這樣淩晨敲門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所以他推測有什麼突發事件導緻白蘭地不得不大半夜敲門。
“有任務,五分鐘後樓下集合。”榊奏夜言簡意赅,說完便徑自下了樓。
‘任務?’諸伏景光心裡重複了一遍,立即轉身換衣服洗漱拿裝備。
五分鐘後,兩人準時開着車出門。
坐在副駕駛,給出一個大緻的方位後,榊奏夜便開始在手機屏幕上敲敲打打。
白天貝爾摩德滅口那三個泥參會的成員後,不但沒起到震懾作用,反而引發了對面的報複。
組織好幾個明面上用來攬财的企業都遭到了打擊報複,原本對于這種小打小鬧是不必出動琴酒這個級别的代号成員的,但對方還揚言如果他們不交出罪魁禍首贖罪,就要對他們幾個研究所動手。
組織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窩囊氣,于是盛怒之下,Boss親自下令,要求在東京的所有成員出動。
路上,榊奏夜不知道從哪裡摸了把手//槍拿在手裡把玩,見一旁的綠川光神色冷凝,想着要不活躍下氣氛,便開口吐槽。
“難怪琴酒對卧底的态度這麼差,才除掉一個,就引發了這麼嚴重的後果,你說對吧,綠川。”
總是看不透對方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内容的諸伏景光緊了緊握着方向盤的手,苦笑道:“是啊。”
從他成為白蘭地的搭檔之後,對方老是有意無意地提起卧底,是在懷疑他嗎?還是說單純想閑聊?
本就藏着秘密的諸伏景光對于卧底的話題自然是能避就避,所以在簡單回答了一句後便不說話了。
還以為會引發共鳴的榊奏夜感受着車廂内再次冷下來的氣氛,默默搓了搓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