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個個都給她臉色看。

*

棠苑。

左臂上劍傷有些深，洛喬昔掀開衣服時又開始滲血。她坐在梳妝木桌前，忍痛将金創藥往傷口倒去，瞬間如螞蟻啃噬般密密麻麻的痛感傳來。

銅鏡裡，衣衫半解露出裡面淡色小衣，洛喬昔看着這莫名多出劍傷，除了震驚實在不知怎麼解釋。

别說，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方才那瞬間，她的确是看見菩提燈光芒，接連發生的怪異都與它有關，或許提前給墨傾池，并不是好結果。

洛喬昔瞥見梳妝台上的剪刀，她想了想，拿起朝指尖輕輕一劃，血珠冒出，但并沒有發生她看到的金紋光芒。

“難道是要什麼契機？”洛喬昔沉吟，“還是說那隻是巧合...”

正在這時，外面有了動靜。

這棠苑就她一人，來此必定是有事找她。

洛喬昔急忙披上外衫，開門一眼便看到院門前長身玉立的人。

墨傾池正低首盯着自己的右手食指，随即視線望來，緩緩落在她右手的剪刀以及....左指傷口。

兩人：“.....”

墨傾池眸光轉冷，手中天流劍輕顫低鳴，下一刻，淩厲的劍氣夾在磅礴厲風中，直奔她而來。轉眼間，門扉被催毀，木屑紛飛。

“等等...”

洛喬昔狼狽躲開後，目光落在墨傾池開鋒冷劍，睜大眼睛，看着他邁着步子走進棠苑。

那劍光似冰川凝成之錐，寒意迸發，其發出的靈劍乃墨傾池随身靈劍——天流，乃百年玄鐵石鍛造。

她咽了咽喉嚨，道：“我覺得事情應不是你想的那樣...”

墨傾池不理她，眸子隐隐翻湧着海潮般的墨色。

在他腦海中，浮現兩年前下藥險些使他走火入魔的事。而今日此等詭異現象，說不是人為，他不信！

早在之前，洛喬昔留給他的印象，幾乎都是狡詐任性，惡劣無恥。

“咻——”

又一道劍風劈來，洛喬昔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滿院跑。

倏然，墨傾池胸前金紋閃動，旋即洛喬昔察覺到在識海的熟悉氣息，錯愣一瞬，隻見泛着冷光刀身已出現在她眼前，而在這時，腦海深處驟然響起一道聲音。

“天罡勝如來，本命同生契。”

璀璨金芒在兩人周圍綻放，無聲無息消散後，血落成梅。

天流劍劍刃深入掌心，洛喬昔左手鮮血垂落，染紅了大片袖口，而同樣，墨傾池握着劍柄的手掌無端迸發猩紅，一滴一滴順着劍流下。

墨傾池臉色陰鸷，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的寒意，仿佛要将她活剮了。

隻能說差點。

“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瘋了！”

兩人幾乎同時朝對方吼道，下一刻，劍意消散，天流劍被墨傾池收起，他看着洛喬昔的目光有多冷，抽劍時就有多粗暴。

洛喬昔疼得臉色發白，本想發飙，卻在看到墨傾池深入見骨的掌心時，心裡平衡了些。

叫你不聽，吃虧在眼前了吧。

就在她憤憤回瞪時，院子突然雷電閃爍，青藍色的陣芒湧動，方才墨傾池的劍意，引來結界反噬之力。此時閃電傾瀉而下，不容他們多想。

墨傾池單手結印，沉聲道：“盾。”

白光綻放，護身罡氣将雷電擋住。他下意識掃了眼洛喬昔，發現她熟練用符箓築起屏障時，流光湧動的黑瞳微微一眯。

不久，腳步聲紛踏而至，數十名弟子聞風來到棠苑門口，是發現結界異動而來。

洛喬昔沒出去，以法器無意觸發結界為由，想将那群弟子打發了。但那些人不太相信，是墨傾池突現劍意，他們才肯離開。想來墨傾池也不願别人發現兩人身上出現的異狀。

此時的他俨然冷靜不少，眼神仍死盯着她，透出一股藏不住的冷意。

四目相對，洛喬昔嚴肅道：“我們談談？”

那聲咒語仿佛從腦海響起，她相信墨傾池也聽到，否則不會收斂了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