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了下,洛喬昔覺得好像真的很冤。
她本想告訴墨傾池,好像傷在前之人傷勢如常,後者傷勢會更重些這條線索,哪知對方會這般生氣。
不過好像也不能怪他,兩年前原身曾以霜枯峰事情借機與墨傾池同處一室,之後卻想扒人家衣服,後來又借其他人之手,将黑市某種助興的秘藥下在他藥浴中,幸好墨傾池修為不低,察覺及時。
屋内檀香袅袅,在清風的驚擾下,化作嬌羞的姑娘慢慢隐去。
洛喬昔托着腮,啞然失笑道:“怎麼就不相信我對他沒非分之想呢?”
回應她的是院外掀起狂風,以及莫名寒意入侵。
還沒走遠的墨傾池:“....”
可惜從這裡同樣看不到房間,墨傾池本是一腔冷怒,然而在屋内略感惆怅笑聲中,他腳步停頓,總覺好像有什麼與之前不同。
難道真如三師兄所說,兩年的時光能将一個人改變如此....
*
兩人就這麼不歡而散。
不久後,洛喬昔急奔藥峰。弟子出任務多少都會受點傷,即便不是醫修也會備藥,墨傾池那點傷勢看似嚴重,但靈力充沛,撒點創傷藥很快就恢複,然而她這體質似乎古怪,一旦傷口太深,血就會流不止。
也不知這副身體怎麼做到不貧血的。
恰逢沈離與幾名同門也在,乍一見她半身染血奔着藥房而來,當即吓得不輕。
沈離替她重新止血包紮後,審視她片刻,才遲疑道:“聽說今早乾坤殿,你們發生沖突?若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忙,盡可來藥峰找我。”
言語中滿是想為兩人調解的意思。
在原劇情中,沈離與同門都挺親近,即便原身不讨喜,也不會像其他人對原身背地說閑話,但也沒多少好感就是,而此時他卻像最溫和的兄長,洛喬昔感受到他的善意,雖奇怪他說得她尋死覓活似得,可還是輕輕應後,之後便拿上藥離開。
然而,洛喬昔沒想到這事,一夜之間,會傳遍整個靈山派。
前往主峰處理曆練一事,本瓜瓜主洛喬昔在遇見霧山那幾名新弟子後,她皮笑肉不笑,連問兩句自殘?
一旁小弟子忍不住道:“對啊,都在說前日墨師兄又拒絕大師姐,然後你回去竟悲痛得傷害自己...你真沒自殘?”
說着,他們眼神偷偷掃向她受傷的手。
她腦子有病才自殘!
可命契又不能太多人知曉,想到這,洛喬昔再次吞下這啞巴虧。
“不行!不能再跟姓墨的有牽扯了...”她邊自言,邊前往主峰的藏書閣。
今日藏書閣的人格外多,等她到門口登記都要一盞茶的時間,與想象中差不多,裡面滿是排列整齊的架子,架面分布靈簽方便查尋。洛喬昔一進門,就有不少視線落在身上。
到二樓時,意外發現墨傾池也在,他身邊圍繞着許多人,洛喬昔腳步不由頓停。
“墨師兄,前些日子那套心法果真有效,今日有空可否指點我一下?”
“怎麼沒回都有你,該輪到我了...墨師兄你的傷不要緊吧。”
墨傾池身影站在人群中,清冷氣質孑然一身。他神情冷淡,可目光卻沒有與她時那般犀利,甚至可以稱得上溫和,低聲指導有疑問的人。
小師妹們遠遠觀望,礙于他平日習慣都不敢接太近。洛喬昔很快便移開目光,直接避開人群朝三樓入口去。
原劇情上至掌門,下至飯堂老婦小厮,都對他印象極好,或許是因他出色的容貌,又或因天賜武脈,仍是不驕不燥吧。
就在她踏上樓梯口時,墨傾池似乎擡頭往這邊看了眼。
除了上三宗外,靈山派所收藏古籍是最全的,幾乎包攬三界一千多年的曆史。三樓便是各宗的聖物事迹,洛喬昔徑直來到佛宗架子。
厚重的架子都用靈符堆成,類似書簽排成一列,隻要在所需書簽上點兩下,便會出現相應的書籍。書簽上繁紋字體看得洛喬昔眼花缭亂,可關于佛宗聖物記載很少,找到幾本,都是些佛宗傳教事迹,壓根沒有菩提燈線索。
半個時辰後,洛喬昔揉了揉眼,頹然地從書架後出來,無意間瞥見四樓的折疊木梯被人放下。
四樓一般不開放,據說收着些野集,以及雜七雜八古籍,也不知有沒有線索,猶豫了下,洛喬昔最終還是上去。
十幾排舊書架,書籍排放雜亂,她走了兩步,聽到有人翻閱書籍的聲音。
在裡面書架盡頭,墨傾池正低頭翻閱。指骨分明的手指搭着老舊書頁,神情沉靜似不可侵犯,他聽到樓闆聲響,可仍沒擡頭。
在他周圍,有股銳利的壓迫力蔓延開來。
究竟是單純不想跟她打招呼,還是看得太入迷了?!洛喬昔狀似無意地掃了眼,看到他拿着是一本關于奪舍術的書籍。
頓時她心涼了半截。
他不是來找命契的解法?!
心底突然湧起慌亂,洛喬昔假裝走到另一邊的書架去,随手拿了本假裝查書,一邊思索着墨傾池為何要看那種書籍,是否他在懷疑什麼?
當她回過神來,眼前手裡書名印着紅色大字:本命契。
好巧.....
這裡的書籍好些都褪色,字迹也很模糊,洛喬昔迅速翻開書籍。
這是一種道侶契,締結方法也很簡單,本命相融,效果跟他們身上很相似。但,這種契約是共同承受傷勢,且締結需要雙方結合。
所有契約講究同理,或許能在其中找到類似的運作。洛喬昔失望同時,也回想着金紋出現時的蛛絲馬迹,在她要放回去時,眼角忽然瞟到一道白影走來。
她如遭電觸般,動作猛然扭去,與身後的墨傾池對上視線。
她的反應有些過激,很難不讓人發現。
當墨傾池看清那道侶契約的字眼時,他微微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