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緊張下,她感覺胸.口處越來越灼熱,腦子突然閃過走馬觀燈般的畫面,其中“她”站在墨傾池屋外不遠,自言自語,說什麼必須确認他是否是那個人,什麼後腰有塊龍形痕迹。
洛喬昔恍惚了下,難道說原身并非癡迷墨傾池?
見墨傾池真的動手,洛喬昔急中生智道:“你身上是不是有塊龍形痕迹?龍氣是不是跟你有關?”
話一落,墨傾池猝然睜眼。
“不是。”他道。
洛喬昔哼了聲,明顯不信。
墨傾池黑眸眯了眯,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洛喬昔感覺有效,就想再動之以理,可她還沒說,墨傾池突然怔愣,盯着她臉看。
洛喬昔被看得頭皮發麻,“怎、怎麼...”
完了。
忽然,她感覺自己身體微震,又能動了。
是墨傾池解開她穴.道,他長睫微阖,讓人看不出眼底的神色,洛喬昔卻莫名感覺到他在糾結。
等了小一會,墨傾池啞聲道:“...你”
話音戛然而止,他整個人突然繃緊,連額角隐隐看見青筋凸起。
洛喬昔雖然不知道探魂力,但卻明顯覺得對方并沒有探出什麼來,不然不會還這般和氣與她說着話。
她還沒理清一切,墨傾池目光陰鸷瞪向她:“你在摸哪裡!”
洛喬昔手腕一疼,墨傾池陡然抓住她手舉起,旋即,隻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瞬怔然。
這時,腰間傳來陌生冰冷的觸感,洛喬昔皺着眉往下望去。
啪嗒一聲。
腦袋那根理智的線崩斷了。
一隻獨眼斷掌正順着墨傾池側腰,幾根手指往她腰間試探,察覺她的目光,眼球骨碌一動看向她,它微微停頓後,飛快要躲進她外衫裡。
“我...” ...“靠”字被生生攔阻。
墨傾池毫不費勁捂住她嘴,然後迅猛打掉斷掌,凝氣化劍,扭動的斷掌被釘在木闆,嘶啦聲響,接觸靈力瞬間化為氣體蒸發。
“唔唔唔...”少女的身體幾乎挨靠着,刹那間夢中那股熟悉的海棠香侵入,墨傾池心髒沒由來輕顫。恰好又與懷中人淚光潋潋的眼眸對視,他仿佛被什麼燙傷似得猛地松開手。
這什麼鬼東西?!
洛喬昔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本想問這東西,卻見墨傾池向來沒有表情的俊容,此刻露出青澀略顯局促之色。
少頃,他極輕極快地又說了句抱歉。
洛喬昔忽然發現書中那般沉穩可靠的男主,居然會緊張與異性相處,大概覺得新奇,令她漸漸放下方才的怵然。
見對方還是有點拘束,她話鋒一轉道:“這什麼東西?是它觸發這些眼嗎?”
“低階妖靈。”
墨傾池忽然想到是之前假山,看來那時候它就躲到洛喬昔身上進來。這東西作為監視探路用的,主人絕對離不遠。
他神情微變,洛喬昔來不及詢問,就被擠進架中。
少年肩膀未有成熟男人般寬厚,手臂卻因常年練劍非常有力,洛喬昔感受腰間的力道,屈手抵在對方胸前,就被抱着躲開紅線追擊。
旋即,墨傾池啟唇無聲道:有人。
有人不是很正常麼,那些眼都出現了,外面的守衛能不進來看看嗎?但這萬一被看見,她又得背鍋,深夜禁書樓強迫自家小師弟,到時跳進黃河也說不清。
緊閉的大門猛地被推開,來者身形極高,整個人裹在濃稠的黑鬥篷,寬大的兜帽隻露出一張削薄的嘴唇以及蒼白的下颌,鬥篷附有靈法,似無法看清那黑漆漆下的五官。
絕非靈山派的人。
他似乎注意到二樓的紅光,手指微動,閣頂數個留影石眼瞬間被擊落。
這麼簡單粗暴?洛喬昔震驚同時,忽來一陣狂風,将半開大門撞開,濃郁的血腥氣霎時争先恐後湧入,她唇角一僵。
“還有漏掉的小老鼠?”
暗啞的嗓音響起,那人蓦然擡首,目光直射他們位置而來。
下一刻,墨傾池猛地将她推開,轟隆巨響後,那幾排書架四分五裂,滿樓木屑紙屑紛飛。等洛喬昔爬起來躲到旁,墨傾池已飛身躍下樓。
腿掌相擊瞬間,罡氣震動整個禁書樓,令蹑手蹑腳下樓梯的洛喬昔險些栽下去。
洛喬昔有心幫忙,奈何雙方動作太快,她怕誤傷成了豬隊友而變得束手束腳。
“何來宵小,膽敢擅闖靈山派。”
就在兩人打得難舍難分時,外面腳步聲紛踏而至,電光火石之間,數十道劍氣裹挾紛飛木屑,将男子逼出閣樓。洛喬昔追下樓躲到門後,就瞧見掌事長老帶着一隊弟子,弟子們排列整齊,催動劍勢加入。
神秘鬥篷人見越來越多的人趕來,趁衆人不備,丢出毒煙朝後山逃去。
墨傾池緊追其後,掌事長老命弟子跟上。就在洛喬昔以為她可以偷偷溜走時,然而下一秒,犀利的眼神直接掃向躲在門後,後者白眉攏起深深的折痕,道:“将洛喬昔押回戒律閣。”
壞了,被抓了個正着。
*
霜枯峰峰頂。
洞府内,紅衣男子盤腿坐在巨岩上的蒲團,手持書卷。突然陰風吹滅桌上燭火,令他不得不得放下書卷,而他身後,煙霧氤氲池水陡然翻湧,似乎在叫嚣着什麼,隻見男子翻掌之間,一抹白光深入水中,池面再度恢複平靜。
“算算時間該讓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