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甯倚着靠背,目光掃過衆人。
那名剛剛吃了一顆石子的清風門長老被替換下去,原來的位置上重新站了位年輕人。
年輕人溫聲好脾氣地道:“按照排号現在該是二十号選手了,再不上場,那便和十九号選手一樣,被視作棄權了。”
台下靜默,無人應答。
年輕人溫和地笑了笑,朝着山甯點頭緻意,随後低頭在面前的本子上勾畫了些什麼。
“那二十一号呢?也棄權嗎?”年輕人依舊好脾氣地問着。
又是一片靜默中,有人突兀地開口了。
“誰想上去自己報号吧,也别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随即便是一片附和。
“對對對,誰想上自己上去報個名号吧,反正我是不上了。”
“神器也不是說就這一件以後沒有了,不至于把命搭上……”
“倒也不是說搭上命了,隻是那傷沒個三五月是好不了……赢不了的比試,何必上去丢臉。”
“……”
那年輕人理了理月白色衣袍的袖口,聞言,擡眸淺笑,語氣溫和:“這樣嗎?那便現在改個規矩,有誰想上來和這位比一場的嗎?”
他不忘側身對山甯表達歉意,淡淡的笑意萦繞眉間,清隽秀雅。
“我!”一道極為出挑的女聲打破了沉默。
她動作利落地跳上台,絲毫不拖泥帶水,抱拳對山甯道:“八十七号,平逐月。”
平逐月名字聽着清雅,可性格卻是灑脫,濃眉大眼,緊身紅衣包裹着的,是結實的肌肉。
“是平逐月啊!”
“随意宗的人,平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沒想到也對這神器感興趣?”
“這話說的,但凡修行者,哪有對神器不感興趣的?”
“關鍵他們随意宗弟子一天天裝得清高,什麼随心而動,随意而為,不還是……”
“台下幾位是想要和我聊聊嗎?”平逐月高聲呵了一句,“想聊的話,等我下了這擂台,我們可以私下聊。”
台下噤聲。
山甯想了想,還是禮貌地回複她:“山甯,十号。”
八十七号,比較靠後的号碼了。
應該快結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平逐月仿佛被她逗笑,“妹子,你在這台上都打過幾個人了,我知道你是十号。”
妹子?
山甯默默算了下自己的年齡,最終還是沒有糾正對方。
她用靈力凝成把劍,極随意地向前一指,“開始吧。”
“倒還挺講道義,那就開始吧!”
話音甫一落下,平逐月疾行而動,手中多出一把長鞭,鞭身上挂着細小的倒刺。
她剛剛在台下也看到這妹子的打法了,大多一招制勝,用劍把對手挑飛下台,也不知道這小瘦身闆哪來的力氣。
要是有幸躲過她第一招的,那可就慘了,那妹子手中那把看起來很普通的劍會以一種你意想不到的速度出現在你周遭的各個角落。
你不動,還行,妹子下手準頭很好,頂多吓吓你,破層皮,再把呆愣的對手踢下台。
要是一動,那妹子的劍可不會照顧你跟着你動,你就直接撞到人家劍刃上面去了,渾身都是血窟窿。
所以平逐月決定先發制人,不能讓這妹子把握先機。
但讓平逐月遺憾的是,山甯躲開了。
她用了最大速度沖過來,還甩開鞭子,放大攻擊範圍,卻未傷到山甯分毫。
她敏銳地察覺到山甯腳底處靈力的運作。
是在腳底運轉靈力來加快速度嗎?
平逐月一挑眉。
好精妙的用法。
山甯動作輕快,在确保不會受傷的一刹那便停住腳步,轉而欺身上前。手中長劍因為是靈力凝集而成,所以能在一定範圍内變換形狀,山甯把它變得更細更長。
攻擊範圍也随之增大。
平逐月向後下腰,卻還是被挑破肩膀處的衣服。
眼見山甯要将劍鋒下刺,她靈機一動,學着山甯将靈力控制成球狀隔絕開腳底闆與地面,手往地面一撐,稍微用力,人便滑向後方。
隻是這真不是這麼好控制的,剛滑沒多久,她就摔了個底朝天。
平逐月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絲毫不在意地笑起來。
“妹子,你這招還挺妙。”
山甯沒急着追她,反而對着平逐月點了點頭,“你也很聰明。”
隻看了一眼便能參透其中奧秘并付出實踐獲得成功,确實聰明。
平逐月嘿然一笑。
山甯挽了個劍花,右手一抛,左手牢牢握住劍柄。
“繼續吧。”
“換手了?瞧不起我妹子?”平逐月一邊說着,一邊毫不留情地揮舞鞭子。
鞭子上的小倒刺随着她的動作盡數張開,讓人視之生畏。
山甯擡劍去迎,劍卻被鞭子緊緊纏住,平逐月借着這股力,利用靈力滑向山甯,過程一氣呵成,讓人目不暇接。
她的左手處多了一支木靈根召出的巨大植物倒刺,目标是山甯的腹部。
平逐月得意地笑起來:“妹子,沒想到吧,你這招,我用的已經熟練了。”
可她臉上的笑在下一刻便僵住。
山甯似乎早有預料,右手在腹前結下了靈力屏障。
憑借平逐月元嬰後期的修為,她的氣力竟不足以突破。
她無奈,生怕山甯在這一刻轉守為攻,自己無力抵抗,隻能撤回鞭子,回退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