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什什麼……”張楚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莫名感覺到一股驚恐,“死死死死啦?”
平逐月目光複雜,“你們師父讓你們送的什麼?一定要送給她?”
張楚懷心頭悚然,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
林驚竹與蘇葉對視一眼,開口道:“我們師父并未提及其他,隻告訴我們一定要将東西送到平千山手上。”
甚至于,他們也對這位平千山前輩毫無了解。
這個名字似乎對平逐月來說影響也頗深,以至于她的表情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很奇怪,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中。
她緩了緩神,“平千山她……算了,這件事并不适合随意在外談論,你們先随我進城吧,到了地方休整一下……也讓我整理一下,我再告訴你們關于她的事。”
林驚竹點頭應下。
問柳城果真繁華,一群人這麼走過去,隻剛靠近城門便能感覺到城内的熱鬧。
城門外隊伍排成長龍,惹得張楚懷驚道:“這麼多人都是想進問柳城的嗎?”
而他身邊的平逐月卻皺起眉頭。
“不太對。”
幾人排着隊,一時間都向她看過去。
平逐月解釋道:“問柳城雖繁華,但也從沒出現過這種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進城的情況……畢竟有錢,大不了再修個城門。往日我回來也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折微個子小,蹦起來向遠方的城門看去,卻依舊看不清,全部被人頭遮掩了。
山甯摁下她。
折微生氣,仰頭瞪她表示自己的憤怒。
山甯目光落到前方城門兩側的守衛,他們正對進城的人進行排查搜身。
“不是進城的人多,而是在刻意控制。”
平逐月聽着山甯的話眉頭皺得更深。
“刻意控制?”
而林驚竹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那群魔族。
“城内也有魔族?”他反應極快,瞬間串起原委。
隻是一句點撥,平逐月瞪大眼,“你是說問柳城如今出入嚴格,是因為魔族已經進了城?”
守衛對于進出城者嚴加搜查,自然拖慢了進城的效率。
山甯卻是搖搖頭。
平逐月不解地看向她,“那你這是……”
“可能城内的人并不知道是魔族呢。”
山甯言簡意赅。
蘇葉道:“對哦,如果是魔族的話,那不應該隻派這些修為一般的守衛在這裡排查,就算發現了魔族也沒辦法控制住吧。”
折微偷偷拍了拍張楚懷的大腿,對他道:“還好有你陪我。”
張楚懷:“什麼意思?沒聽懂。”
折微:“沒聽懂就對了。”終于不是隻有她一個插不上話了。
平逐月便扶着下巴沉思,“那便是城内出事了,但不一定與魔族有關,所以城門處隻是加強了守衛卻也沒有太過重視。不過我們從我們剛剛看到的來說……魔族在城外都那麼大搖大擺地大開殺戒了,城内出的事豈不是也很有可能是他們搞出來的?”
林驚竹道:“确是如此。”
幾人這麼讨論着,事情漸漸明晰,平逐月義憤填膺說進城之後一定要把這事和城主好好說道說道。
一定要打起重視。
山甯卻沒怎麼聽。
她看着落後她一步卻始終沒開口的裴昭。
裴昭臉上表情興緻缺缺,卻又在和山甯對視的刹那,愣了一瞬,揚起一個柔軟的笑。
“姐姐。”
他說。
裴昭的聲音幹淨清澈,如山間汩汩清泉,山甯卻從中聽出一分疲憊。
她說:“很累嗎?”
裴昭搖搖頭,而後,又像是想到什麼,點了點頭。
他沖着山甯一派委屈仿若撒嬌般,“很累的姐姐……”
裴昭的“行氣”本來不是這麼個救人的用法。
在很早以前的過往,他還未來到這個世界時,他用行氣這招,輕而易舉地斷絕掉了很多人的氣息。
雖然仍是艱難地存活。
後來慢慢與山甯相伴,他明白山甯不喜歡這樣,山甯喜歡觀景,喜歡遊樂,喜歡與朋友相伴,喜歡這片大陸。
所以,裴昭慢慢地,将行氣變成了這個模樣。
他想陪山甯一起。
山甯望着裴昭的眉眼,宛若白紙上的一點潑墨,漫不經心的漂亮,而後探手,手背觸向他的額頭。
冰涼與溫熱相碰間,裴昭怔了一瞬。
山甯道:“沒有生病。”
“那進城之後好好休息。”
裴昭聽得真切,笑容也更加柔軟。
“好。”
隊伍向前移動,過了很久,才終于輪到了他們。
守衛本來想搜查,而平逐月卻拿出了一個令牌,“我是平家的人,這些都是我的朋友。”
那守衛接過令牌細細查看,待摸到上面獨特的家族暗紋後,臉上揚起個笑。
“平小姐,請進請進。”
特權自古有之,緊跟着他們之後的進城人沒有意見,反而為能更早進城而開心。
午時已過,日頭漸落,平家的宅子坐落在城中心最繁華處,隻是與衆人想象的奴仆成群不同,平家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平逐月解釋道:“我本家在南城,後來往問柳城這邊發展,南城那邊人太多了我嫌吵,不如這邊清淨。”
随意宗随意,坐落在大陸北部,宗内弟子每年隻需完成一定的阻殺魔族指标,便都随意出入離開。
平逐月早就完成了本年的任務,在清風門那邊被山甯擊敗回宗請教了下師父,然後嫌宗門内條件不好,便又自己回了問柳城。
平逐月将幾人安頓準備好房間,告訴他們宅子内随意走動,便找來管家告訴他城外那群傷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