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沒踹肚子啊？

喬钺覺得不對勁，伸手想幫許舟星揉揉，但是許舟星用手擋着不許他碰。

喬钺不耐煩了，說：“你不讓我看，就讓林大校來給你檢查。”

許舟星委屈極了，隻好松開手。

喬钺輕輕揉了揉他的肚子，卻發現許舟星在不住地倒吸涼氣。

算了，喬钺有些無奈，打算先把許舟星抱到床上去，又确認了一遍：“背上确定沒傷到？”

“沒有。”許舟星小聲說。

喬钺于是小心地握着許舟星的腳踝，脫掉他腿上那可笑的透明絲襪，解掉他腿上挂着的醫療包，把他抱起來，正準備平放在床上，卻發現許舟星屁股後面還挂着條尾巴。

他對于這些成人的小玩具沒有了解，以為隻是普通的裝飾。

這玩意兒總挂着真礙事，于是喬钺讓許舟星先背對自己側躺着，伸手打算把尾巴揪下來。

然而他剛拽了一下，許舟星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喬钺也有點慌了，他現在才意識到這個東西不是粘在尾巴骨那裡，而是埋在許舟星體内。

他并不知道另一頭是什麼奇怪的樣子，害怕這個東西位子放得不對會不會弄傷許舟星，下意識地想把自己拽出來的那一截再推回去。

許舟星叫得更慘了，連連哀嚎：“拿出去，快點拿出去！”

這個東西比之前做檢查用的探測頭要粗點，還專門設計了符合人體結構的起伏，折磨得許舟星想昏過去。

喬钺隻好趕緊揪着尾巴往外抽，誰知隻一下許舟星又哀求：

“慢一點，慢一點啊······”

“到底要快點還是慢點？”喬钺是真的搞不懂了。

“慢一點，疼。”許舟星哭着說，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喬钺皺着眉頭，照着許舟星的要求，慢慢地、輕輕地将那東西取了出來，聽見了黏膩的、夾着水聲的一聲“啵”。

看見全貌的那一瞬間，他懂了，臉色頓時黑了一下。

自己這小師弟，居然在家裡偷偷玩成年人的玩具。

雖然許舟星沒有違反他們合約中的任何規定，但喬钺還是覺得，這樣的畫面發生在許舟星身上，有些刺眼。

喬钺把那惡心的玩具扔到一邊，打算等下連蹭髒了的被子一起丢掉，卻看見透明的粘液中還拖拽着幾絲不明顯的鮮血，在淺奶酪黃色的床品上格外明顯。

這樣一個小玩具就痛成這樣，還流了血，喬钺忽然走了神，要是真到了給自己治療的那天，不知道會傷成什麼樣。

研究所那邊準備的備選治療師自己還沒有見過，喬钺有點猶豫，是否要現在跟許舟星提解除雇傭關系的事。

說實話他也有點擔心，他覺得自己現在至少不讨厭許舟星，而且花了将近半年才跟這小孩熟悉起來，臨時換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良好地适應和接受。

他是挺可憐許舟星，但他也不是活菩薩，許舟星再可憐，他喬钺還是得先以自己的病為優先級。

等再過一個多月回中央星，看過那兩個備選治療師，隻要能湊合，就跟許舟星挑明這件事吧，喬钺暗暗下了決定。

“林大校，你到了嗎？”喬钺又用個人終端問林琅。

“快了快了，我讓我的學生去了。”林琅答道。

“好。”喬钺也沒計較，這種私人的小病症，林琅的學生的确就夠了

許舟星的心懸了起來，顧不得身體裡還疼着，一把抓住喬钺的衣袖：“不是說不叫别人來嗎？”

“你流血了。”喬钺把他摁回床上，“乖乖呆着。”

“不要，别讓别人來。”許舟星揪着喬钺的袖子不放手，“我沒事，我知道我沒事！”

他在埃爾圖斯星的這段時光過得很開心，大家都對他很好，以為他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他不想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他和喬钺真正的關系——

見習秘書官的身份是假的，他其實是喬钺信息素狂躁症的協助治療師，是喬钺的藥引。

“别鬧小脾氣。”喬钺很固執。

“求求你了師哥，讓他走吧。”許舟星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苦苦哀求，見喬钺不為所動，甚至想要跪下來求他，“求您了，喬上将，您讓他走吧，不要讓他來，我真的沒事，真的沒事，您不用管我······”

喬钺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任許舟星拽着自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許舟星剛剛的動作太大，上身穿着的那件不合體的内衣已經歪了，喬钺看見他身上已經被勒出幾道紅印子，于是默不作聲地俯身湊近了，幫他把背後的扣袢解開，将那片小小的布料褪了下來。

但許舟星卻好像誤會了什麼，喬钺剛幫他褪到一半，他就攀着喬钺的胳膊努力想往對方身上貼，把自己貧瘠的胸展示給喬钺。

喬钺被他弄得沒辦法順利幫他脫下那件小衣服，無奈地低頭看着許舟星，看見了他胸口淡色的兩個圓斑，隻有硬币大小，可能是因為剛才的動作剮蹭到了，中間像小小的紅豆一樣硬實，看起來滑稽又可憐，實在不值得這樣賣力地推銷。

這樣的身材确實隻适合卡通睡衣，一點兒也不像大人，喬钺毫無波瀾地想，也許有些變态會喜歡這種稚嫩的身體和未發育完成的青澀感覺，但是自己确實不太感興趣。

許舟星這樣赤裸地貼着他，香甜玫瑰味的溫熱吐息一陣陣噴在他臉上，渾身上下除了頸環，隻剩胯間還有一小片歪着的、用來遮羞的劣質布料，身上留着因為衣服不合體而勒出的紅印子，喬钺看了隻覺得很可憐。

像是一朵還沒來得及開放，就要被強行剝開花瓣的玫瑰，喬钺不太願意去想象，當花心徹底剝開之後，這朵玫瑰會凋零還是枯萎，總之不會是盛放。

比起這樣衣不蔽體地糾纏，他更期待許舟星穿着柔軟的、毛茸茸的卡通睡衣，坐在餐桌對面，聽自己告訴他榮譽表彰的事情。

在喬钺的想象中，許舟星聽見這個消息之後，應該眼睛亮晶晶地、像快樂的小狗一樣笑着，背後得意地晃着看不見的尾巴，而不是像這樣，真的夾着一支可笑的尾巴。

門鈴響了，家居機器人在卧室外詢問是否開門。

喬钺撥開許舟星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許舟星頹然地癱倒下去。

完了。

被人發現他這副樣子躺在喬钺住處的角落裡，盡管他和喬钺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是完了。

他隐約聽見了客廳大門打開的聲音，和一些聽不太清的交談聲。

許舟星看着天花闆，控制不住地淌着眼淚。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也馬上就要離開了，永遠不會再回來。

卧室外的走廊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許舟星感覺自己确實像一條被開膛破肚的魚，敞開在案闆上任購買者觀看。

小卧室的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許舟星痛苦地閉上了眼，他不敢面對。

“醫療箱放在這兒了。”喬钺的聲音響起來，“裡面有簡易的治療儀和一次性探頭，使用說明我轉發到你的個人終端了，用之前仔細看，按照操作規範來。要是用完還有不舒服，再找醫生。”

許舟星睜開眼睛，看見喬钺一個人站在卧室裡。

沒有别人。

他愣愣地看着喬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喬钺在說什麼。

“以後不要再穿這些劣質的衣服，我會讓機器人全部扔掉。”喬钺說完頓了頓，又補充道，“對皮膚和呼吸系統不好。”

喬钺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小卧室，還替他帶上了門。

許舟星撐着自己坐起來，望着小卧室門的方向，安安靜靜地聽喬钺的腳步聲遠去了。

喬钺為什麼這麼好呢？

許舟星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讓那些淚水掉出眼眶。

個人終端不停地響着，他瞥了一眼，發現是遊簡歌在一直彈消息和視頻，問他錄好了沒有，自己要檢查作業。

而遊簡歌的聊天欄下方，是喬钺的聊天欄，隻有一條未讀消息：

[DEH-34簡易醫療箱使用說明·最新修訂版]

“對不起······”許舟星看着這兩個人的名字，無力地伏在了床上，反複念着對不起。

他是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協助治療師。

他覺得自己還是愛上喬钺了，莫名其妙地、無法自控地、不可自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