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都快三百歲了,死了很值得驚訝嗎?”米娅反而對許舟星的反應感到不解,“我這次就是參加完他的葬禮,順便去阿薩凱爾星玩的時候,倒黴地遇上了劫匪。”
許舟星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奧古斯都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宇宙裡的傳奇故事,雖然他的風評非常非常差勁,但人們在不齒之餘,其實也懷着不易察覺的畏懼。
一個縱橫兩百餘年的枭雄,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退出了曆史舞台,在家人的歡送下離開了世界。
這實在聽起來有些像小孩子看的童話故事。
“我以為你們會為了争奪榮光會大打出手。”許舟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米娅大笑起來:“是有人争奪,但我覺得他們是傻子。又不缺錢,為什麼要奪那玩意兒,圖什麼呢?費心不說,還得贍養老頭子留下的一百六十四個情人。”
“這麼多?”許舟星咋舌。
“尤利烏斯很頭疼。”米娅笑得喘不過氣,“你知道嗎,老頭子的小情人從十七歲到一百七十歲都有,現在他們有些人想拿錢走人,有些人想直接被尤利烏斯繼承,吵得不可開交。葬禮剛結束的第二天,我還在星港的時候,就發生了二十三起給尤利烏斯下春藥的事件,有十六個人試圖潛入他的卧室強坐他,還有五個人為誰去給他送咖啡打了起來。”
“啊?”許舟星大開眼界,“你們家······好奔放。”
“這有什麼,及時行樂嘛。但我懷疑他們再多折騰幾天,尤利烏斯就要患上恐omega症了,可憐的尤利烏斯,以後不知道還硬不硬得起來。”
“這······”許舟星覺得很難想象,遲疑地問,“那我最近去涅墨西斯星港,會因為路過被打嗎?”
米娅笑着擺擺手:“你放心,他們隻在莊園裡吵。”
咚、咚、咚。
房間裡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老、老大?人齊了。”是那個生物學家陳逸的聲音。
許舟星和米娅停止了閑聊,一起離開了茶水間。
這隊星際劫匪存在的時間竟然不短,這麼多年裡,積攢了不少财富,還有“奴隸”。
除開五個新抓來的貨品,竟然還有13人。
他們來自各行各業,都是被劫匪挑選過留下來的,在星艦中承擔各種各樣的職責。
許舟星問過他們的意思,其實大部分人都已經不太想回歸正常社會了。
“如果你們不想走,那就留下來繼續從事之前的——”
“先生,我想走。”一個婦人突然開了口。
陳逸忽然倒吸一口涼氣,不等許舟星出聲就哀求道:“周姨,你不能走啊!”
“對啊對啊!”其他人也附和起來。
“你走了,我們吃什麼!”有個年輕人哀嚎起來,“周姨,我離了你不能活!”
被稱作周姨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崩潰地哭了起來:
“我老伴被這夥人殺了,我想回家去,我的兒媳和孫子還在月港,我兒子早就沒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他們孤兒寡母過得怎麼樣······”
大家都慌了神,忙不疊地安慰她。
許舟星也很愧疚,說:“我那艘小飛行器,擠一擠應該能坐下七八個人。”
米娅一拍手:“可以,我們五個和周姨,有想走的話,再來兩個。”
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讨論。
周姨要走,其他人也有些松動,一時半會竟然決定不出離開的名額究竟給誰。
眼看到了飯點,周姨做飯去了。
“唉,慘呐。”陳逸長歎一聲,“周姨也是不容易,這最後一頓還想着給咱們做呢。”
“她是月港人?”米娅有些好奇,“我瞧她的樣子,是位很知書達理的傳統東方女性,為什麼會來這麼遠的地方?這隊劫匪不敢去月港綁架的吧?他們應該有自己的常走路線。”
“那肯定不敢啊,月港是哪兒,天子腳下啊!”陳逸誇張地說,“她是跟她老闆去看兒子的,他兒子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兒當兵,打仗沒了——”
“你知道周姨叫什麼嗎?”許舟星騰一下立了起來,差點把桌子掀了。
“叫·····”陳逸想了想,“叫周什麼來着。”
許舟星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沖出了房門。
周文瑾還在切菜,突然就後背一涼,欻地被一隻大怪物抱進了懷裡,吓得她反手就是一刀。
“奶奶!我是舟舟!”許舟星頭上插着菜刀快樂地大喊了一聲,六隻眼睛都高興得直亂顫。
許舟星和自己奶奶的第一次重逢,就這樣以許舟星被擡出去治療結束了。
事實證明,就算是異形,被一刀砍在腦殼縫裡,也要點時間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