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玉心如擂鼓,眼瞧着他們已經到了蜀郡邊界,就差一步!林白玉清楚,若此次她被抓回去了,再想出來比登天還難。她絕不能讓這一切毀在陸景玦手裡。
林白玉挑開簾子一角。
馬車外官兵隻有零星三人。
若她用口弦召蛇,解決他們還算輕易。林白玉剛從腰封内掏出口弦,手卻被陸景玦抓住。
“你看這是何物。”陸景玦手中拿着一塊形似孔雀尾羽的令牌。
林白玉雙眼一亮,“滇河楊氏的令牌?你從哪兒偷來的?”
陸景玦不悅皺眉,“這是别人‘自願’給我的。”
“磨蹭什麼!趕緊把簾子撩開!”
“對!趕緊的!”
陸景玦挑開簾子一角,亮出從楊木樨處順走的令牌,他冷聲道:“這便是蜀郡的待客之道?”
外面那幾個小兵面面相觑,低聲道:“哎呦,這是真家夥……咱們惹不起。”
“可上頭嚴令在此,過了咱們這道口子,再走走就出蜀郡地界了,還是查查吧。”低聲議論完,幾個小兵中的一個清清嗓子,壯着膽子道:“勞駕貴客準允我們查看馬車内部。”
陸景玦沉聲道:“你确定?”
“這……”馬車内不悅的聲音,讓外面那幾個小兵再次忐忑低聲道:“要不還是放行吧。咱們這等小人物再認真又如何?若到時真誤會一場,貴客收拾咱哥幾個,不過一句話。”
“言之有理。”
小兵再次清清嗓子,恭敬道:“叨擾貴客,還望見諒,請吧。”
柳晚歲和林白玉齊齊松了口氣。
但。
“站住。”一道低沉,頗具壓迫感的聲音呵斥道。
聞聲,馬車内的三人身體一震,陸景玦下意識握緊了刀,來者不善。
那幾個放行官兵轉頭,便見來者是久經沙場幾十年的蕭煜,他步步逼近的淩厲的壓迫感,讓小官兵頓時低下頭,額角直冒密汗。
陸氏尋人,為何這個大都督也要來摻和?
蕭煜身着炫黑戎裝,他扶着佩劍,如刀般鋒利的眼睛一一從幾個小兵身上掃過,“一塊令牌,便壓的你們不顧命令放行?”
被夾在中間的官兵大氣都不敢出。
蕭煜盯着那架馬車道:“車裡這位,你是想自己下來,還是讓我動手幫你?”
這聲音是……
林白玉神情複雜,她攥緊五指。她認識簾外的人。
柳晚歲小臉慘白,心細如她,她知曉來了位不好惹的,她害怕的縮到林白玉身後,顫巍巍低聲道:“白玉,我們該如何是好……”
心緒不甯的林白玉茫然回神,若是蕭煜……“或許,我還有個辦法。”
“你,你要作甚……”柳晚歲面紅耳赤,林白玉忽而散了她的發,輕輕的伏在自己膝上。溫熱的陌生觸感,透過腿間衣料,傳到柳晚歲雙腿上。她局促的拽緊衣袖,臉上飛霞漫步,她聲音極輕極輕,“這便是你口中的辦法嗎?”
“信我。”說罷,林白玉伸腿,用紫色鞋尖點了點陸景玦修長的腿,“你也躺下來。”
陸景玦冷臉不動,“你可知何為男女之防。”
蕭煜伸手拽住車簾,“還是不打算自己動手麼?那便冒犯了。”
車簾被掀開的一瞬,林白玉将陸景玦壓在身下,将他的臉遮的嚴實。她雙手撐在他頭的兩側,掌心下他微涼的發絲,如遇火般,開始滾燙升溫。
林白玉呼吸急促的低聲道:“防與不防,你說了不算。”
說罷,林白玉嘴唇崩成一條線,她如琥珀般通透的雙眼,在陸景玦臉上遊走着。
就算林白玉厭他,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她挑不出錯處。
對于她的舉動,陸景玦不也反抗。他安靜的躺在林白玉身下。那雙如疏星般清冷的眼眸,無聲注視着她。
目光對上的一刹那,林白玉覺得他那雙如往常般平靜的眼眸裡,竟夾帶着一絲絲期待?
忽然意識到什麼的林白玉耳尖一紅,慌忙的挪開了眼睛。
她這慌亂一動,微涼的發絲從脖頸間垂了下來,發尾輕輕的撓着陸景玦臉龐。他面上冷靜無異,他身側兩旁的手,卻收緊五指死死拽緊軟墊。
最後,氣息紊亂的他,難忍的閉上了眼。
蕭煜隻是往裡瞥了一眼,直接臉色大變,慌張往後退了好幾步。
裡頭披頭散發的一男兩女,亂的不行!蕭煜心中有疑,但他哪敢還看第二眼!他丢不起這人,他定了心神,怒道:“荒唐!無恥!”
周圍官兵面面相觑。
蕭煜握緊佩劍,怒道:“趕緊讓他們滾!滇河這群人當真是……不分場合的沉迷靡靡聲色,叫人惡心。”
“是是是。請貴駕趕緊動身吧,趕緊。”
被攔截的馬車,總算再次走動起來。
蕭煜與馬車背道而馳,他手下劉副官急忙來報。聞言,蕭煜臉色更為陰沉,“阿玉還是未找到?”
“回都督,沒有。”劉副官抹去額角汗水,“此處為蜀郡最後一道審查關口,若還沒沒尋到小姐……她或許早已溜出去了。禹國這麼多地方,小姐到底會去往何處?”
“這便是陸商給我承諾的好好照顧!”縱使眼前有萬軍千敵,也不曾讓蕭煜眉宇間浮現焦灼感。他他扶劍轉身,目光沉沉,“皇城,她定去了皇城。若無把握,以她的性格,斷不會輕易離開蜀郡……最近她的身邊,定是發生了什麼。”
蕭煜眉頭緊鎖,“速調三隊人馬,繼續在蜀郡找。其餘人去通往皇城的每條路找。”
“可咱們的人在蜀郡四處找小姐,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