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低三下四的求饒聲讓李承桀嗤笑,“沒想到皇叔也有今天,當年朕還是位不受重視的皇子時,皇叔是何等的猖狂呐。”
“陛下,當初是罪臣有眼不識泰山,一切皆是罪臣的錯,隻求您别動我妻兒啊!求求您!”
看夠了求饒戲碼,李承桀面無表情道:“朕方才都是戲弄皇叔的。這玉佩是暗衛處理他們後給朕的。斬草除根的道理,幽王不懂嗎?”
望着幽王忽而呆滞,又瞬間變得猙獰扭曲的臉。李承桀大笑着離開這滿是髒污傷殘之地。
幽王像頭發瘋的野獸,他雙眼猩紅,瘋狂掙脫束縛後,拾起地上兵器,朝着那背影沖去,“李承桀!你這個不得好死的東西……”
可轉瞬,這頭野獸便倒在禁軍亂刀亂槍之下。幽王猩紅猙獰的血流了滿地,那雙怨毒的眼還死死盯着那抹明黃背影。
等皇帝走遠了,皇後才拿出袖中的匕首,用利刃輕輕抵着林白玉的脖子,她道:“郡主,你當真是膽大包天啊,竟敢行刺皇上。方才你若真的動手了,此刻,那便是你的下場。”方涼妤伸手指着慘死的幽王。
林白玉瞥了眼抵在脖子上的匕首,“皇後為什麼要幫我……”
方涼妤随手扔了刀,空洞的雙眼看向觸不可及的天空,“許是看到了你和本宮有一樣,有着仇恨的眼神。”
“娘娘也想殺他?”
方涼妤垂眸未回答她,“郡主放聰明點,這裡是皇宮。任何地方都會有他的眼線,你若被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很快就會被處理掉。你不要再做多餘的事了。”
皇後又道:“那個侍衛安然離開了嗎?”
聽她忽然提起陸景玦,林白玉神色别扭,“大抵是離宮了……”
方涼妤看着她面上忽然湧出的女兒家神情,恍惚了一瞬。曾幾何時她與李承桀也曾如此。他們到底是怎麼走到,如今這不堪的模樣呢。
“皇後娘娘!郡主!小心!小心上面!有叛軍!”
急切的叫喊聲,引得她們二位看去。
一位帶着長紗鬥笠,渾身黑衣的羅言立于宮殿黛瓦上。朝着她們二人,拉滿弓。
看清人的那一刻,林白玉懂了何為因果。
他是那天被她毒暈的小殺手。
箭矢離弓,飛出簌簌破空聲。銳利的箭矢,急速向着皇後和郡主飛去。
……
陸景玦穩定了心神後,才從宮殿走出。
外面仍舊烏泱泱一片。
幾個醫官火急火燎從他眼前飛奔過去,“快快快!郡主要是有個萬一,我們腦袋都得搬家!”
陸景玦呼吸一滞,他伸手拽住一個醫官,“郡主怎麼了!?”
醫官覺得自己手臂骨頭都快被捏碎,“你礙什麼事!我們得去救郡主啊!她快死了!”
陸景玦恍惚松手,那幾個醫官當即罵罵咧咧得繼續飛奔而去。
“我親眼看見郡主中箭的。那叛軍箭法了的,郡主可是被一箭穿胸而過啊……這還有的救?”
聽到醫官所言,周遭人開始嘀咕議論。
“中箭的還是左胸!我聽說郡主當時,直挺挺的就倒下去了,之後更是一點動靜都沒了。”
“就郡主那瘦弱的小身闆……估計難咯。”
陸景玦隻覺渾身血液瞬間倒流,他此刻大腦一片空白。
“郡主也是倒黴,千裡迢迢而來,剛進宮就遇幽王謀反,還白白搭上了一條命,可憐呐。”
“噓,别說了……你看那人。”
雙腿像是生根般無法動彈的陸景玦,開始僵硬擺動雙腿,朝那幾個醫官追去。
他驚慌失措的,像一隻再也尋不到族群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