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的,我還想要更多。”她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們繼續做,你在櫃子裡想對我做的事……”
“不行。”陸景玦抓起她作亂的手,從手背憐惜的親吻至手腕,她一貫蒼白的肌膚沿途染上了绯色,“乖……不急一時,待你痊愈,我們再來日方長。”
“你還想乘人之危?”林白玉啟唇喘息,她雙眸迷離恍惚不定的潰散着。
“嗯。”他将腦袋埋在她脖頸間,“那你還願意再給我乘人之危的機會嗎?”
“我可以考慮考慮。”
陸景玦輕笑,“好,我會耐心等你。”他輕拍他瘦薄如紙的後背,安撫她道:“不怕,不怕。就算害怕,也沒關系。”
林白玉一愣,“誰說我在害怕?”
“沒有嗎?從到皇城開始,你就像條不安的小蛇……時而暴躁時而低落。”
“我像蛇?那你可知你像什麼?”
“我像什麼?”
“貓。”
“貓?”
林白玉點頭,“和蛇是死對頭的貓。”
“這聽起來可不太搭,要不,換一個?”
“我不要。”
“那就不換。”陸景玦莞爾,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你的傷……這次我可以去請太醫了嗎?”
“嗯……”林白玉悶聲悶氣得應了聲。
陸景玦又揉了揉她的腦袋,才起身離開。看着他得背影,林白玉不滿的嘟嘴,這個結果算什麼?
把臉埋入被中,将松開的衣領攏緊。
仍覺得不滿足……
她也開始得寸進尺。
可她到底想從陸景玦的嘴裡聽到什麼呢?她撫摸着自己的唇,柔軟中帶着些微腫。在複仇前,就讓她再多貪戀片刻吧,就片刻……
太醫進宮殿,便瞧見倚靠在榻上的郡主,他險些老淚縱橫。未曾想,這看着就身子骨虛弱的郡主,竟耐得住這般折騰,還能醒過來!他這命算是保住了,“當真是上天庇佑,郡主福澤深厚呐!”
換了紗布。太醫聽了女醫官的答述道:“看來傷口愈合的十分緩慢。郡主切記,定要靜靜安養,斷不要傷神勞累。”
“我……需回郡主府安養?”
太醫搖頭,“因幽王一事,眼下整個皇城的鬧騰皆未将息。皇後娘娘說,多虧郡主救駕,娘娘才免于受傷。陛下便特賜您去淮河的行宮養傷。”
林白玉怅然點頭,要離開皇宮啊……太醫走後,她對宮娥道:“可否替我通禀,就說,郡主想要求見皇後娘娘。”
那位幫她傳話的宮娥遲遲不回,林白玉便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親自去求見,雙腳剛落地,殿外便傳來聲響,她擡頭去看,吓的肩膀一聳。那位總是滿臉陰郁的皇後,穿着身缟素出現在林白玉身前,讓她以為白日撞鬼了。
“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
方涼妤揮退諸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冷聲道:“竟還能醒來,算你命大。當時那般,本宮以為你死定了。”
林白玉道:“臣女也這麼認為。”
“難道真因刺殺不成,便覺活不下去了?”方涼妤莞爾,“此刻你想見本宮,是害怕本宮會揭發你行刺?抑或是想探究本宮意圖,是否會幫你?”
林白玉道:“從娘娘主動來這宮殿開始,臣女便肯定娘娘願意幫我了。”
“哦?那你想本宮幫你做什麼?”
“待臣女傷痊愈後,再給臣女一個接近皇帝的機會。”
“隻用這樣?”
林白玉點頭,她話說完,方涼妤并未答應也未拒絕。兩人一直沉默着,林白玉别扭的悄聲打量着她,皇帝又沒死,作甚穿的像是家中死人了般。
“你為何一直盯着本宮的衣服瞧?”
“呃……”
“本宮的娘去了。”方涼妤忽而道。
“呃……請,請娘娘節哀。”
瞧她一副為難的模樣,方涼妤笑道:“本宮原以為,這一天到來時,本宮會痛哭流涕。甚至會做更為大逆不道之事。方家使者來傳信時,本宮不僅平靜的接受了,甚至還松了一口氣。如今總算孑然一身,令本宮牽挂顧慮的事物,全然消失了。”
“你是否覺得本宮薄情寡義?”方涼妤替林白玉掖被子。她們母女兩個,為了彼此付出忍耐的太多了。
林白玉将嘴巴抿成條線,艱難擠出道:“臣女……不知……”
“莫非是你父王指使你殺李承桀的?”方涼妤道:“本宮原以為厲王若是想謀反,會更轟轟烈烈一些。”
“并非如此,是臣女……臨時起意。”
“哦?”皇後沉聲道:“本宮不管你找何種借口,但是你對皇帝的恨也好怨也罷,不過是這場權力角逐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點。聽本宮的,你就乖乖待在淮河養傷,不要再一個人鬧出什麼動靜了。否則,你定會死在皇帝前頭,懂了嗎,郡主?”
“皇後娘娘是在威脅臣女?”
“本宮可不願做這個壞人,本宮意為你莫要再獨自擾亂别人的計劃了。你要變通,适當利用别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啊。一個人悶頭幹事惹出的禍端,誰來替你承擔?是你父王還有千千萬南疆封地的子民啊。”
林白玉道:“娘娘口中别人的計劃……是何意?”
“你仔細想想呢。”
皇後所得到的消息……
“方,方氏?”
“你很聰明。皇帝頒布的诏令還有重用寒門,那些門閥士族怎麼肯。”
“娘娘為何要将這種滅族殺頭的事告知于我?”
“皇帝也好,方氏也罷。于本宮而言,無非是兩條惡犬互咬。本宮不想讓他們任何一方好過。”方涼妤捧起林白玉消瘦的臉,輕輕撫摸道:“好孩子,不要讓本宮失望。”
林白玉眼眸一亮,如若這樣,那南疆便能從脫身了……或許郡主死前最後的心願,也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