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在車裡對霍廷川飽以老拳,沒想到這家夥看着像一身辦公病的,實際手上有勁的很,一隻手跟宋玉打得有來有回。
宋玉更生氣了,到地方就下車。用力關上車門,用完就丢,讓霍廷川自己去停車。
超大别墅門前蹲着個埋頭打遊戲的青年,嘴裡叽叽喳喳噴着隊友。
正是答應來接宋玉的霍景哲。
宋玉拎着東西往前走,審視了一下霍景哲的穿着。
黑色連帽衫,藍色牛仔褲,運動鞋。跟他差不多,有沒有可能,這才是正常人的穿搭呢。
奇葩的明明是霍廷川那個逆子。
宋玉這會看小老三都順眼很多。
“你打完了沒。”
宋玉悶聲不響站在霍景哲身後,給人吓得一蹦三尺高。
“哎喲我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宋玉一臉無辜。
“不打了不打了。”霍景哲很夠意思又很沒素質的挂機了,把手機扔兜裡,去接宋玉手裡的東西,“拿的什麼。”
宋玉躲過去不讓他拿:“給奶奶的禮物。”
“那怎麼有兩個包裝袋。”
宋玉當沒聽見,跟他一起往前走:“今天來了很多人嗎。”
霍景哲大踏步跟上,他剛成年就竄到了一米八五,留着碎蓋劉海,一副稚氣未脫的學生樣,又偏偏鬧得很。
“我問你呢,怎麼有兩個包裝袋。”霍景哲圍着宋玉轉圈去搶他手裡的袋子,“是不是你補給我的成人禮。”
之前霍景哲的十八歲生日宴辦的很大,宋玉沒去,被他連着罵了一個月。每天早上一句晚上一句,比鬧鐘還勤快。
宋玉就不給他看,拉着霍景哲要去後院:“我們從後面去你房間。”
“不行,今兒後面門關了。客人太多,怕他們亂走,隻有一道門進出。”
宋玉臉色有點垮:“好吧,那先去找奶奶。”
“奶奶在花園廳裡搓麻将,我們從前廳過去。給奶奶送完禮物你總該給我看了吧。”
霍景哲風風火火拉着宋玉就開始跑,前廳裡果然烏泱泱一大幫子人,站在門口的幾個親友聽見動靜回頭看,見是霍景哲先是笑:“就知道你小子閑不住,又... ”
接着看到霍景哲身後抱着包和禮物的宋玉,笑容一時僵在臉上。躊躇半晌,也不知是打招呼好還是不打招呼好,索性停下來,等宋玉先開口。
宋玉之前為了融入霍家,有很努力地去記霍家的親屬,什麼七大姑八大姨他都能對上号。一個社恐i人每次宴會都主動叫人找話題,結果也就得到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評價。
宋玉現在已經不想勉強自己了,當做沒看見沒聽見直接略過,拉着霍景哲往裡走。
“爽啊爽啊,這麼快就出來了。”霍景哲一出前廳就長舒口氣開始叫,“我先前出去找你花了大概有五分鐘,人家一步一景,我這一步一長高,馬上就得把房頂戳破。”
宋玉沒忍住笑,剛才路過衆人,那些人都不約而同地看他一眼,再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沒說一句指指點點的話,但足夠讓宋玉這個極其内耗的人感到不舒服。
不過現在好多了。
霍家太大,宋玉原地張望了一下:“該往哪走來着,我又忘了。”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在自己家都能迷路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粗犷的調笑聲,宋玉轉過頭,隻見身後站着數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有男有女,為首的正是霍正則。
他雖已年過四十,卻看不出一絲老态,加上平日經常健身,同其他有些發福的幾位男性站在一起,簡直鶴立雞群。
宋玉沒想跟他撞個正着,一時沒反應過來,站那沒動也沒說話。
氣氛在衆人見到宋玉的臉後變得有些尴尬,最尴尬莫屬剛才開口調笑的賀文。
他名字叫文,卻長得五大三粗,性格也比較豪爽。跟霍正則算是發小老兄弟,倆家裡小的也都熟。
剛剛從後面看,宋玉被霍景哲擋得嚴嚴實實的。賀文壓根沒看到他,還以為那話是霍景哲說的,不然他怎麼也不會開這句玩笑。
在場都是熟人,知道宋玉身份微妙,也不想冒這個頭,最後還是霍景哲先開口:“爸,賀叔,你們不是在茶室喝茶嗎。喝好啦,要開飯了嗎?”
總算有人搭理,賀文趕緊接道:“沒開飯呢,不能老坐着不是,我撺掇你爸去打台球,你去不?”
賀文說完就又想抽自己嘴巴子,他這問了霍景哲去不去,霍景哲要說去,那宋玉咋整,也跟着?那還打什麼台球,又得看一場父子大亂鬥。
“我不去了,我帶我哥去找奶奶。”
“爸我們先走了啊,您跟叔叔阿姨好好玩。”
霍景哲說着拉着宋玉就想跑,到底晚了一步,隻聽耳邊響起一道惡魔低語。
“不知道叫人。”
聞言,霍景哲僵了僵,擡眼一看,老頭果然眼神盯在他哥身上。
宋玉眨了眨眼,沒想到26歲了,他還能聽到這種訓小孩的話,一時竟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到底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同霍正則僵持,便依言叫了句:“賀叔。”
宋玉全程眼皮沒擡一下,他知道霍正則在看他,卻不知該用什麼情緒去面對這個人,特别是看着那張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