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辰送來的謝禮不隻有一卡車,而是一卡車一卡車送的。
車上有哨兵把守,誠意足夠,重且沉的車輪底下碾了喪屍的泥,已經幹了。
龍辰非常闊綽,送來的都是真刀真槍的真家夥,還有工廠裡的生産機械,都是實實在在的、末世裡普通人沒有但實在硬需求的東西。
至于接下來怎麼用,還得看宋家兄弟怎麼安排。
這些東西運來的時候靜悄悄的,卡車空着走的時候也是靜悄悄的。
秦慕棉被安排過去,在夜晚的寒風裡一邊抖一邊清點貨物。有些哨兵是傷員,不好出面,他就毛遂自薦了,也為組織的發展出一份力。
直到看到最後那一車吱哇亂叫的、戴着大紅花的動物的時候,秦慕棉傻了一下。
這卡車裡面有奶牛、有羊、有活雞,滿滿當當全是用來做蛋糕的東西。
看似是送給整個基地的,其實送給誰已經很明确了。
尤其是這些動物身上還綁着大紅花,看上去不像賠罪的禮物,像是聘禮。
配合牛哞雞鳴,大晚上的特别喜慶。
“龍總讓我們帶個話,隻要兩個組織誠意足夠,以後這些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全副武裝的哨兵坐在車上,語氣又好笑又爽朗,視線掃過下面呼着冷氣計數的秦慕棉。
多漂亮的小娃子,就是不像個向導。
那些動物很快就被其他哨兵趕着拽着拉走,秦慕棉一臉困惑,就算是他也品出了點兒莫名其妙的味道。
“給你們老大帶話,不該惦記的東西别惦記!”
宋雲辰連忙把秦慕棉拉走,回了一句,又對旁邊的自己組織的哨兵說:“把這堆大紅花拆了,全給它堆倉庫裡!”
“好嘞宋哥,對了,你覺不覺得這大紅花好像聘禮啊?”
來運東西的哨兵滿眼放光,看着這堆紅豔豔的家禽家畜樂得要命,一邊拽着奶牛往下走一邊打趣。
宋雲辰送了開口的人一個爆栗:“閉嘴吧你!”
多少聘禮都不給嫁。
在他們拉走最後一批貨物的時候,宋雲宇走過來,給秦慕棉拉緊暖而軟的厚毛巾,再紮實,不讓風透進秦慕棉的臉。
他伸出手,一點點地溫着秦慕棉在外頭被夜晚寒風凍得冰涼的小臉。
哨兵的體溫很高,恒溫能力極強。
秦慕棉舒服地眯起眼睛,擡起頭,惬意地讓宋雲宇将手一點點劃過他細嫩的肌膚。
宋雲宇的手有薄繭,但并不磨人,又暖暖的,很舒服。
這是最後一批貨物了,留在這的人并不多,而且宋家兄弟并不打算将龍辰彰顯實力而運來的“賠禮”就這麼大張旗鼓地運回來。
這一批貨物,既是賠禮,又是亮刀。
亮的是龍辰背後隐藏着的實力的刀。
物資、設備,既然龍辰有這個實力能給,隻能說明他自己一定掌握了更多東西。
如果把這些東西公開運輸過來,隻會讓這個組織裡的人動不該動的心思——人心并不總是堅不可摧。為了活命,當然沒有誰絕對忠誠。
因此前來卸貨的人其實都是組織的核心角色,而秦慕棉不需要知道這一切。
如果他想知道,也随時能知道。
秦慕棉在看到這些成堆的資源的時候,其實根本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動搖的心思。
他或許并不單純,但一定知足。
宋雲宇看得出來,也看得懂。
“冷嗎?”宋雲宇低聲說。
黑夜裡,他的聲音溫緩,帶着暗藏的情意。
哨兵五感極強,視力當然也好。或許秦慕棉已經看不太清,但他卻能看清在近處的秦慕棉的五官:精緻,漂亮,挑不出任何瑕疵。帶着一絲倦懶和信任,就這麼軟軟地把自己呈到他的手邊。
多脆嫩的小白花,柔軟地舒展着花瓣,幹淨得挑不出瑕疵。
“有點冷喔,你再捂捂。”
秦慕棉伸出手,握住宋雲宇的手,再把他貼着壓向自己的臉,擡頭看着宋雲宇,笑眼彎彎:
“這樣就暖和多啦。”
他的臉頰被略顯硬朗輪廓的手指擠壓着,他修長而白的手指又壓着宋雲宇的手。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手指其實很長,而且勁瘦有力,隻不過格外白,壓在宋雲宇手上就有清晰的顔色差異。
秦慕棉的手也很軟。
好香。
黑夜裡,微弱的燈光下,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裡。
暗中傳遞的溫暖,就更有了些背着人後滋生的隐匿快意。
宋雲宇微微低下頭,與秦慕棉離得近了一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