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喪屍王被直接滅殺的好處,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大。
喪屍不再在那片地區聚集,危機解除了,作為剿滅喪屍王的主力軍,宋家兄弟的基地自然而然就又在那個大型商超收集了許多資源和食物。
日子暫時安定下來,就這麼較為平穩地過了一段時間。
喪屍越來越敏銳的五感和戰鬥力自然不必說,普通人之中也陸陸續續覺醒了一些向導和哨兵,流入各大基地。
相比于龍廷那邊的基地,宋家兄弟的基地基本隻召集哨兵、向導。
也因為人數較少,需要消耗的資源較少,整個基地維持着正常的中上的資源供應水平。
秦慕棉隐約聽說龍廷好像存了一些建立普通人聚居地的心思,也做了一些試點。
雖然規模不大,但畢竟也是救下了一些人。
但說實話,這些東西和秦慕棉的關系都不大。
他不知道龍廷的考慮,也不清楚龍廷那邊的具體情況。所謂好人和壞人的概念别說在末世了,在不是末世的時候都不存在。
他不覺得龍廷發展這些隻是為了做個好人,一般做好人的都活不到這個規模。
所以聽着别人對龍廷的誇贊,秦慕棉一般都不搭話。
相比起别人口中的龍廷,那個頗有壓迫感、朝着秦慕棉一步步走來的龍廷,在他的記憶中更為鮮活。
老男人沉沉的眉眼盯着他的時候,會給秦慕棉帶來被巨獅盯着頸側等同的震顫感。
高壯的身形,修長堅硬的手指,寬大掌背上盤旋的青筋,即使這個男人不是個哨兵,也有将人生生掀翻的強大力量。
而哨兵這一身份,更是将龍廷的力量放大了無數倍。
肉質緊實厚重的雄獅。
龍廷反而是時不時送一些頗為有用的資源來,明面上誰都沒提,但也誰都清楚。
秦慕棉沒有來之前,龍廷和宋家兄弟這兩個基地向來沒有交集。
這些時候派來的人更加聰明,話說得滴水不漏,可見龍廷手下同樣藏龍卧虎。
為了不欠人情,兩個基地有了一些表面上的合作和交集,但也不深。
秦慕棉不去了解這些,也不可能涉及到插手去處理這些,宋家兄弟有一套自己的交際方法。
宋雲宇這段時間不再避着秦慕棉,反而越發主動地來照顧他。
但秦慕棉不打算現在就原諒宋雲宇。
沒什麼好原諒的。
好感這種東西就像雪,有的時候蹭一蹭就掉下去一塊,就算不蹭,它也會自然地融化。在基地的生活很忙,秦慕棉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不是他不喜歡宋雲宇,而是很多時候,他真的忙到沒辦法去顧及或者考慮兩個人的關系。
他也沒有想清楚自己對宋雲宇究竟是什麼感情。
或許是有好感存在,但他對宋雲宇的感情,似乎又另有原因。
宋雲宇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有相似,或許是他錯将習慣當成了依戀,和以前一樣。
這樣一來,反而是他避開宋雲宇的時間比之前宋雲宇不怎麼搭理他的時間要長了。
時間很忙,很緊,小基地崩潰的新聞偶有傳來,在一些零碎的新聞裡,哨兵的暴躁行為和對普通人和向導的壓迫,也為基地裡向哨的相處蒙上了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陰翳。
喪屍更強大,哨兵面對的壓力越來越大,向導找不到正确疏導哨兵的方法,卻又天然地更吸引哨兵,要面對的就是哨兵更殘暴的怒火和破壞欲,甚至是……
向導本來就稀少,對哨兵的作用機制更是成謎。
似乎在向哨關系中,向導是甚至不如普通人的弱勢的那一方。
暴力帶來權力是動物世界亘古不變的法則,人類從未逃脫這個法則。
在一個“文明社會”中,暴力被冠以“道德”“三觀”的冠冕,表現為意識形态之間的相互征伐。
在動亂的末世,暴力則回歸原始。
很少有人願意放棄權力的快感。
龍廷的基地裡從未傳出過類似的危機,龍廷的威懾力和雷霆手段,衆人都有目共睹。
而在宋家兄弟的基地裡,向導的地位反而相對較高。
宋家兄弟對秦慕棉日益清晰的偏愛和保護别人都看在眼裡,自不必說。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基地裡的向導對哨兵的撫慰和支持作用,比其他基地更“有效”。
究竟為什麼能這樣,還需要看看基地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哨兵的外出巡邏和建設一般安排在清晨和傍晚,清晨為主,傍晚為輔。
中午是哨兵和向導的休憩時間,以往沒什麼人的庭院,此刻卻站着坐着擠滿了人。
甚至都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這裡頭既有向導,又有哨兵。
而被人群簇擁在中心的,是一個抱着一把吉他撥動琴弦的青年。
陽光将他的發絲外側浸染到透明,黑發蓬松而柔軟,黑發未遮蓋住的皮膚卻白淨得剔透。發型勾勒出他恰到好處的娃娃臉,男生女相,卻不顯得突兀,眉毛修整,一雙杏眼又大又無辜,此刻撲閃的長睫毛帶着視線往下松散地垂着,鼻梁卻高挺筆直,讓人無法忽視,下颌線往上的線條平整沒有贅餘,明明是極嫩極年輕的長相,整體卻能給人瘦削修長之感。
但如果非要用什麼來形容秦慕棉,那就是嫩。
嫩到沒有年齡和歲月的痕迹,這種嫩不是幼态,而是你明明清楚他就是一個成年人,他卻又給你一種他不會老去也沒有疲态的驚豔,完美的骨撐起了整張皮相,在親眼看到的時候,就隻讓人剩下驚豔這個詞。
而一個向導,能帶給人的影響不僅僅是驚豔。
向導的存在看似沒什麼用,但其實隻要能給哨兵帶來愉悅、安定的觀感,其實就能某種程度上順理成章地去撫慰哨兵的精神。
甚至于就像心理咨詢師也需要更專業的心理咨詢和協助那樣,高階向導也能去幫助低階向導舒緩情緒。
如果沒有那麼多專業術語,簡單解釋來說,就是秦慕棉長得好看,歌聲也好聽,賞心悅目,所以人們都湊這兒了。
秦慕棉的歌聲,清澈,透亮,沒有多少技巧,卻悠揚而溫柔得讓人不自覺地沉醉。
歌聲也是某種精神慰藉,它浸透了成片的精神圖景,再往外蔓延。
宋雲辰像一隻大狗子那樣坐在秦慕棉旁邊,身後蓬松的狼尾抽出來,跟着秦慕棉音樂的拍子在那打着地面。
他的狼眸裡閃的滿滿的都是驕傲,像個守護騎士一樣守在秦慕棉身邊。
黑色背心勾勒出結實但肩寬腰窄的身材,赤露在外的結實臂膀肌肉結構清晰,泛着蜜色的健康色澤,像是烤好的香噴噴的焦糖面包。
其他的哨兵和向導也非常自覺地坐在了離秦慕棉更遠處,不會有更低階的哨兵過去争搶宋雲辰這個A+級哨兵選定的向導。
人與人的關系有很多種,愛情可以締結向哨關系,友誼、親情,甚至是單純的權力關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