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頤一說了一堆,心中腹诽:“要是女主立不起來,還是個戀愛腦,誰知道原書結局究竟能否改變。”
秦頤甄本就被六妹這一番話說得頭暈目眩,眼下聽聞六妹心聲,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是知曉六妹有些離經叛道,可從未像今日這般直接顯現出來,可像男子一般……她又不免心生向往。
轉眼,秦頤一及笄宴這日便到了。
自那日在祈雲殿說完那番話後,秦頤一一邊忙着準備及笄宴之事,一邊又要讀書習武,姐妹二人隻見了兩面。
她看得出,秦頤甄是在她日積月累的洗腦下,那些話還是被她聽入耳中的,往日裡,二人在一處學習那些治國之道、練習武功時,秦頤甄總會若有若無說上幾句,這些都是男兒家該理的事。而自那日後,她便不再提,且或許連秦頤甄自己都不知道,上起課來,她比往日認真了不少。
一開始,對于她的這些要求,母妃是極力反對的。
她贊成她看書,但卻不喜她系統地學習那些東西。
當然,秦頤一自己也不喜歡,但她得陪女主啊。
縱觀父皇子嗣,不是喜愛吟詩作畫的,便是喜愛舞刀弄槍,或者便是她這樣胸無大志,隻愛享樂之人,根本無人對江山社稷上心。
而盯着齊國的,不僅有外敵,更有反賊男主以及文中為了彰顯男主能力而捎帶提了一筆的她父皇的皇叔,那也是個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主兒。
而女主,在書中黑化後的她,對待敵人手段淩厲狠辣,也算治下有方。除了被男主PUA太多成了戀愛腦以外,實在是最适合當帝王之人。
如今的她,隻是被時代局限了眼界,一旦突破這一層,秦頤一覺得,她的五姐,定是個文治武功的好君王。
在她的軟磨硬泡下,母妃終究是答應了她的“離經叛道”之舉。
至于如何找夫子,那便是母妃的事,隻是因此一事,她們母女倆的名聲似乎又差了一點。
她假借一人孤獨為由,又将五姐拉上,她雖不解,但還是舍命陪君子。
二人因着起步較晚,是以日夜苦讀,那原本不情不願的夫子見此,對她們的态度漸漸好了起來。
“殿下,和順公主到了。”宮女蕙蘭輕聲打斷了秦頤一的思路。
秦頤甄及笄後,便被封為和順公主,和順,取溫和謙順之意。
秦頤一雖覺得與五姐不相符,但五姐在父皇面前的表現的确如此。
“快請五姐來這邊。”她眼眸晶亮,笑意滿滿道。
秦頤甄一身月白色如意纏枝紋衣裙,襯得她眉眼越發清冷。
“五姐怎麼來得這般早?”
“你的及笄宴,我怎能不陪着。”就像她從始至終陪着她一般。
“照我說,你深受父皇喜愛,這及笄宴就該迎來送往,大辦特辦。”秦頤甄真誠道。
如今說起這些,她也不再嫉妒。
也是後來她才知,父皇不是因着母後刻意冷落她,父皇對子女都一般無二,若你親近他三分,他便親近你三分。
秦頤一任由宮女在自己身上比劃着,笑道:“五姐還不知我和母妃的名聲,若是我在大操大辦,那些禦史又得令父皇頭疼了。”
為了她們母女的名聲着想,秦頤一特意将及笄宴的規格減小,還被瑾妃念叨了好一陣子。
秦頤甄聞言,眼神閃了閃,沒有就此話做出回應,隻是陪着笑。
時間就在宮女進進出出地忙碌中度過,及笄宴的時辰轉眼便到。
秦頤一一身精美宮裝,在宮人開道下,來到舉行笄禮的殿宇。
迎賓、就位……聆訓、揖謝、禮成。
今日起,她便是溫陽公主,父皇母妃希望她溫和陽光、一生順遂。
隻是一套流程下來,秦頤一累得說不出話。
自看到五姐的及笄禮後,她便想着減少自己及笄禮的規模,一是為拯救一下名聲,二是自己實在不想受累。
不成想,隻是請了些皇室親眷,還是這般累人。
宴席上,她賴在母妃身邊撒嬌,引得衆人調笑。
不遠處的角落中,路霁安一身青衫,端坐席間,四年間,少年褪去曾經眉眼間的青澀,顯得越發淩厲成熟。
天庭飽滿,雙眸烏黑幽深,鼻梁挺直,下颌流暢,再配上白皙的皮膚,以及通身的氣度,俨然是一位偏偏貴公子。
她看向今日大放異彩、異常動人的小公主,忍着背上的疼,内心的苦,心底輕嗤。
果真,哪怕長大了,她也仍舊是那不食人間煙火、不知人間疾苦的公主殿下。美好的那般刺眼。
就在這熱鬧不已的宮殿偏殿處,一名錦衣黑袍的男子不小心撞上了一位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姑娘。
男子表示歉意後,擡眸便見那張睥睨衆生的面龐,以及鳳目中隐含的不屈與倔強,整個人直接呆在原地,像是被精怪勾魂攝魄般,直到美人不見了蹤影,他才緩過神來。
而此刻出了殿門的秦頤甄,亦是心下顫動不已,隻覺面頰漸漸升溫,神思恍惚,眼前浮現的是那豐神俊朗的容顔,比六妹給的畫像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