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一一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曉,況且這離邱山四周有重兵把守,她也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沒出事便好。”永安帝有些舍不得女兒受到冷臉,便開口勸說瑾妃。
瑾妃看着秦頤一那雙盛滿讨好的眼睛,終是拿自己的女兒沒法子,又耳提面命道:“不是母妃不許你玩耍,但你得時刻帶上人,若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母妃如何活?”
秦頤一聞言,原本揚起的嘴角緩緩下壓,想到書中母女二人的結局。
她将瑾妃牢牢抱住,“母妃,我們都會好好的,活得恣意潇灑。”
盡管這一條路,極為艱難。
見女兒無事,瑾妃與永安帝便先行離去,這七日裡,各家公子小姐紛紛大展身手,詩書樂、騎射武,各顯神通。等着永安帝和瑾妃的事務衆多。
帝妃二人臨走時,還命人仔細查查魏焱此人的身份,省得招來禍端。
當日,魏焱在用藥後便被移到西邊世家所住的行宮中的一處偏院,秦頤一派人守着,人一旦醒了,便前來禀報。
午時一刻,便有人來報,說魏焱醒了。
秦頤一聽聞消息,與秦頤甄一道來到魏焱所在的偏院。
床榻上的人此刻清爽幹淨,隻是眼眶凹陷、臉頰瘦削、嘴唇幹裂蒼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見偏院的宮女對着前來的兩名女子行禮問安,從宮女口中知曉左邊那位長相嬌美可人的貴人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魏焱幹瘦的手顫巍巍支撐着床想要起身,被秦頤一阻止,“别動,無需多禮。你傷勢過重,好好養傷便好。”
“多謝恩人。”魏焱道。
秦頤一過來,不過是走個過場,将一個救人的角色扮演好。與魏焱寒暄幾句便回了寝殿。
是夜,秦頤一派人去給路霁安傳話。
路霁安來到明泉宮時,臉色不是很好,平常便冷峻的眉眼,此刻更是陰沉了三分。若細細看去,便可見到他的臉色比平日要白上幾分。
秦頤一以為是自己無緣無故找他來又惹得此人不高興,沒多說什麼,隻道:“你跟我來。”
“去何處?”路霁安問。
“魏焱的偏院。”
“作何?”
“告訴你才是救他之人。今日他一醒來便在行宮内,即便是在昏迷之前不知是你救了他,但京城離離邱山如此之遠,他怎會沒有懷疑。不過此人的确沉得住氣,我去看他之時,他并未表現出半分對自己如今境地的疑惑,隻不斷向我道謝。”
路霁安挑挑眉,确實有幾分城府。
他雖然疑惑秦頤一一個深宮公主,怎會知曉魏焱此人,還讓自己在危急關頭将人就下來,但不關他的事,他向來不是很關心,是以,從未秦頤一的行為提出過疑問。
秦頤一也正是知曉路霁安這淡漠的性子,從不做多餘的解釋,話越多越錯。
不過見秦頤一如此重視那人的模樣,路霁安倒是對那人有了幾分好奇。
二人來到魏焱所住的偏院,此刻裡邊隻餘一盞昏黃的小燈,散發着微弱的光。
兩道極輕的腳步聲響起,秦頤一二人悄然進了魏焱的房内。
“誰?”床帳内,魏焱虛弱的聲音響起。
秦頤一和路霁安對視一眼,眼底皆有意外。
這人不通武功,竟這般警惕。
随後秦頤一想到魏焱的經曆,心中又有幾分了然。
“是我,秦頤一。”屋中一道輕靈的女聲響起。
魏焱的眼神黯了黯,手漸漸摸向枕頭下的刀。
他明明昨夜還在被盜匪追殺,今日便到了這離邱山行宮,種種迹象實在可疑。他不得不疑心,也不得不有所防範。
隻是想到皇室的人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應當也不會想要争奪他魏家那點織布技藝。
“今夜冒昧打擾,我身邊此人才是公子的恩人,但他的身份不便暴露,所以我隻好冒名頂替了。”秦頤一緩聲道。
路霁安有些驚詫,瞥了一眼嚴肅認真的秦頤一,嘴角微不可查的揚了揚。
要知曉,他這樣的事做得不少,但宣平侯一貫是理所應當接受那些人的感恩的謝意,他從來都是不配擁有姓名的那一個。
方才秦頤一提起他是魏焱的救命恩人之時,他隻是隐隐有些預感,卻不想這小公主還真就這般做了。
雖然他并不在乎那點謝意,但被人重視、珍重的感覺,似乎不錯。
床榻上的魏焱聞言,伸手掀開床帳,吃力的對路霁安擡手行禮,“多謝恩人。”
不過半晌,路霁安始終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