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攬月殿他來去自如,甚至這一年來多少次為了突破武藝找人一次次拼命受傷,也是來攬月殿治的傷;有時不知發什麼瘋,時不時還要來這裡喝茶,就一個靜靜坐在那邊,什麼也不說,喝完一壺茶便走;又或者沒了耐心時會用劍抵住威脅他将後面四件事說出,他好一次解決。
秦頤一試圖琢磨過此人的想法,但他實在舉止怪異,後來便放棄了。不過知曉了一點,此人的确重諾,從他說出口的話,便不會反悔。否則,倘若他不想再找到那位老仆或者實在煩了她,以他的性子大可一劍殺了她,反正他也不怕死,更何況是皇家的追殺,說不定這瘋子還會覺得有趣。
“路霁安,你别太過放肆。”秦頤一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中惱怒,身子往水中藏了藏。
平日裡對他的容忍不過是想維持表面和平,這人陰晴不定,她那點威脅他的籌碼又的确微薄,若是他忽然發瘋,自己的事不好繼續實施。
可今日他就這般堂而皇之地進了她的内室,此刻水下的她□□,怎能不惱?
“殿下對自己倒是自信。”路霁安冷嗤一聲。
此時的他在短暫得發愣後,早已移步到偌大的山水屏風後,方才的美景被這屏風遮得嚴嚴實實。
秦頤一不管他的嘲諷,直言道:“去外間等我。”
路霁安慢悠悠轉身,擡步出去。臨走時還忍不住道一句:“公主好大的威風。”
秦頤一:……
真是白瞎了那一張生人勿進的臉,這人就是一個陰晴不定又嘴毒心狠的瘋子。
這邊,路霁安出來後便自顧自到了一杯桌上一早便備好的茶品了起來。
他也有些納悶自己怎麼又闖了人家的内室。
若說前一次還是因着想要報仇加上并不熟悉攬月殿而誤打誤撞,那這一次他是犯了什麼病?
不過,進了便進了,那又能怎樣。
思索間,秦頤一已經穿戴整齊從内室走了出來,一身白色紗衣将她襯得飄然若仙,隻是這神仙的小臉被熱氣暈紅,多了幾分人氣。秦頤一坐在路霁安對面的椅子上,眼中餘怒未消。
“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路霁安擡手倒了一杯茶,推到秦頤一對面。
秦頤一見狀自然而然接過,喝了一口道:“勞請你幫我辦兩個假身份,但又得辦得真實,讓人相信這世間的确有這二人。”
科舉對身份的查證着實嚴格,如若她和五姐随意扮成男子,若是身份不過關,那他們的計劃也會失敗。甚至被有心之人利用,用來大做文章也極有可能。
路霁安挑眉,她一個公主為了這麼點事那求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一個公主,想要幾個假身份還得這般勞師動衆?”
秦頤一自動忽略他将自己的那點子作用誇大的用詞,為路霁安空了的茶杯斟滿茶,笑道:“的确得勞煩表哥。”
路霁安将杯中茶水飲盡,頗有興緻問:“你又想幹什麼?”
“表哥屆時自會知曉。”
路霁安見她不說,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秦頤一,“這是第二件事。”
語氣笃定。
“對。”秦頤一答得幹脆。
聞言,路霁安便向外走去。
當他要邁出門檻時,秦頤一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還請表哥下次不要擅自闖入我的内寝,畢竟男女有别。”
路霁安回頭,眼神譏诮,“我若是對你有興趣,你我二人怕是早就訂婚了。”
别以為他不知道宣平侯那個老狐狸常常往宮裡湊是打什麼主意。
想利用一個女人綁住他,簡直做夢。
被他這麼一說,秦頤一心中怒氣又起,“這與情愛無關,而是你對我該有的尊重,你的行為對于别人來說實在過于冒犯,無論男人女人。”
見她生氣,路霁安暗自回味一番秦頤一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便道:“下次不會了。”
說完便閃身不見。
隻是他并不知曉,他所謂對其沒興趣之人,今夜卻入了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