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說,就這麼定了。”瑾貴妃斬釘截鐵道,說完不等二人反應便走了。
沒辦法,二人隻好歇了今日出宮的心思,準備明日再去。
反正中秋燈會全城歡鬧,去孫府露個面便好,之後便可自由來去,至于什麼好郎君求賜婚,秦頤一壓根就沒将這些放在心上。
翌日傍晚,兩輛馬車從宮門駛出,不多時便到了孫府。
這宴席本就是瑾貴妃托孫夫人為公主擇婿所辦,是以受邀的王孫公子不在少數。
原本瑾貴妃也可在宮中辦一場,但知曉女兒的性子,也不願意勉強她,便隻好找一個目的明确又不讓女兒為難的法子。
若是她不喜,還可直接離去,畢竟這場宴席公主才是最大的。
秦頤一也果然不負瑾貴妃所料,在席上喝了幾杯酒,便推脫說身子不适率先走了,同行的當然還有要“照顧”幼妹的秦頤甄。
姐妹二人的馬車離了孫府不久,便有一人遠遠騎馬跟在後面。
中秋佳節,京城寬闊的定安街上,人來人往,個個面上洋溢着喜悅的笑容。
秦頤一拉着秦頤甄下車,便走便看,時不時買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拿着,眼眸晶亮。在她的感染之下,秦頤甄原本因前幾日在禦書房的愁悶也消散不少,揚起的嘴角半天沒放下來。
二人來到摘星閣,眺望着整個燈火通明的京城。
誰又能想到,不出兩年,這裡會因戰亂而民不聊生呢?
秦頤一眼底有着凝重,來不及了,如若父皇再不表态,她隻能重新選擇另一條路了。
“臣見過二位公主。”正當秦頤一思索之際,一道有些清朗的男聲傳來。
秦頤一偏頭看去,便見卓然一身玄色長袍,提着一盞花燈人模狗樣地站在那兒,雖是向她們二人問好,眼睛卻緊緊盯着秦頤甄。
“不知二位殿下在此,在下叨擾了。”卓然補充道。
知道叨擾還在這裡礙眼?
秦頤一看了卓然一眼便收回視線,秦頤甄面色複雜地看了看卓然,見到那張比起夢中還有稚嫩的面龐,她開口道:“無事。”
在她夢到那些事時,她曾一度恨過此人,但随着時間的沉澱,她也知道,更多的錯不卓然。
此人的确狼子野心,可若不是那一場洪災,若不是父皇備受王家掣肘而是了民心,卓然也必不敢如此。
更何況,在那些還未發生的事中,她又是什麼無辜之輩麼?
“五姐,快看,好美的煙火。”秦頤一驚喜的叫聲打斷秦頤甄的思緒。
秦頤甄偏頭看去,夜空綻開一朵朵絢麗的煙花,盛放在整個天際,将璀璨的群星照耀的黯然失色。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随馬去,明月逐人來。”*
在滿目的煙火中,卓然清朗的聲音緩緩響起,秦頤甄轉頭看去,便見卓然低頭看她,黑眸被煙火映亮,倒映這她此時嘴角含笑的模樣。
這一刻,秦頤甄心跳異常,定定看着卓然那雙盛滿深情的眼眸,像是墜入一汪泥潭,明知危險,卻不受控制。
卓然看着看向自己眸中掩不住驚豔的和順公主,心下雀躍。知曉溫陽公主不喜自己,是以方才他的聲音壓低,恰好能夠讓身旁的佳人聽到,又不會被溫陽公主聽去。
帶漫天煙火将落未落之時,秦頤一才發現這邊的異常,心下大駭,連忙拉着秦頤甄的手道:“五姐,咱們去買幾個花燈吧。”
心中卻恨恨,反賊男主還真是無孔不入,她還說誰這麼好的雅興,放個煙花還要吟詩作對,果真是口蜜腹劍的家夥。
“若是殿下不嫌棄,臣手中的這展花燈便送給二位如何?”卓然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立即道。
秦頤一駐足回眸,先開向卓然手中的花燈,做工精緻,一看便不便宜。
秦頤甄見六妹盯着卓然手中的花燈,雖知曉這樣不太好,但看六妹似有心動,便想厚着臉皮應下,倒是讓靜和給這人些錢便好。
不料她還沒開口,又聽到六妹心中道:“好個花言巧語的狗東西,就是這副模樣騙得五姐為他謀朝篡位的吧。”
秦頤甄剛長開的紅唇立即閉上,眼神漸漸冷了下去。
“不必了,公子手中的花燈想必是送給心儀這人,我們姐妹還是不多人所愛了,告辭。”說完,秦頤一便拉着秦頤甄下了樓。
卓然呆愣在原地半晌醒不過神,方才他明明見到這溫陽公主盯着花燈顯然是要動心答應的樣子,怎麼轉眼就變了一副嘴臉。
還莫名說了那樣一番話,若是和順公主當真了,那他日後的路更加艱難。
這邊卓然還在懊惱着,那邊秦頤一若無其事的看着街上各式各樣的花燈,像根本就沒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一般。
如果秦頤甄沒有聽見她心底對男主根本就沒斷過的不屑和唾罵的話。
秦頤甄拿着一盞樣式奇特的花燈正看着,便聽到秦頤一埋怨完一句,看了看她,面上無異,心底卻石破天驚道:“與其讓那狗賊得逞,還不如讓五姐當這個皇帝呢,沒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選了。”
“砰——”
秦頤甄手中的花燈落地,震驚的看向聞聲擡頭的秦頤甄,六妹方才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