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
楚靈話音剛落,就聽着外面隐隐約約傳來桑竹的驚呼聲,一時也是驚訝不已,桑竹隻不過才去了一句話的功夫,總不至于這麼快就将人請來了?
滿腹狐疑之下,隻見景行負手而入。身後還跟着一路追進來,滿臉詫異的桑竹。
張媽媽見此等場景,早已經雙膝跪地,口中呼着“給王爺請安”,一時之間,屋内屋外的人跪了一地,隻有楚靈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
直到此時此刻,楚靈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自己已經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成親這麼久了,但好像還從沒對他行過一次禮?
因為從來沒有做過,所以楚靈才能這般堂而皇之的站在他的面前,連一點點旁的意思也沒有。
當着外人的面,楚靈也覺得有些尴尬,于是她上前一步正打算欠身之時,卻是景行先開了口。
“本王聽說王妃在後院召了不少人來,不知所為何事?”
說着話,景行連一絲眼風也沒有看跪在地上的張媽媽,隻将目光靜靜定在楚靈的身上。
多日未見,景行的面容似乎有些蒼白,這是楚靈的第一反應。他還是一如往常的那般高高在上,視衆生如蝼蟻一般的樣子。
看了楚靈片刻後,景行也并沒有叫人起來的意思,隻走了幾步在楚靈身邊坐下,剛剛坐定,便有人将茶盞奉在景行的手邊。
直到此刻,景行的目光才緩緩掃過跪在地上的婦人,這道目光如有實質一般,雖然張媽媽未曾和景行對視,但是就這麼一眼,也足以讓她渾身一顫。
整個偏廳,似乎因為景行的到來變得格外肅穆,他分明隻說了一句話,但就是這樣站在那裡,也讓人生出幾分格外的敬畏。
“是我,”楚靈回身走到景行身邊坐下,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了句:“前日答應你的事,我現在來兌現承諾了,人都是我找來的,你隻看着自己合眼的選了就是。”
景行原本合着茶蓋的手微微一頓,黝黑的眸子倏然對上楚靈的目光,聲音已不自覺含了一分冷意:“是你?”
楚靈被人這樣盯着,忽然有些慌神。其實這一雙猶如寒星的眼眸中,根本看不出分毫情緒,但是不知道為何,今日楚靈卻莫名在這雙眼中看出了一絲怒氣的诘問,仿佛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眼見如此,楚靈略想了想道:“是,我知你為着此事拖得太久不悅了,所以這不身子剛剛好些,就緊着來操辦此事了。”
手中的茶蓋倏然被扔在茶碗上,濺出一碗水花,景行目光如有實質一般劃過楚靈的臉,最後定在張媽媽的身上,沉默了片刻,竟從唇邊劃出一抹沒有分毫溫度的冷笑:
“王妃是打算給本王納妾?”
這話真是稀奇,自己明明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怎麼他好像還一臉不高興的模樣呢?隻是礙于眼下的場景,楚靈亦不好當中發作,少不了保持着端莊得體的微笑:“王爺隻管相看就是,若是真有好的,就算先不納妾,也可以先在房中伺候着...”
楚靈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景行冷冷橫了一眼,于是楚靈十分識趣的閉了嘴,但是既已如此,事情總還是要辦的。
于是楚靈輕咳了一聲,自顧自喊了張媽媽起來,又叫人将屋外的姑娘們都帶進來。
張媽媽自然是十分有眼色,帶着十數個姑娘整整齊齊的站了,然後一個個的介紹。
待将姑娘們一一介紹完了,便由一衆人挨個上前請安,目的便是請主君和主母更能看得清楚。
“奴婢名叫如煙,并州人氏,今年十五...”
上前請安的女子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隻茶盞倏然飛出,狠狠砸在主位之下的空地上,摔得水花四濺,衆人一驚,連忙跪下。
景行陰沉着臉回頭看了一眼楚靈,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隻留下亦是一臉詫異的楚靈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他又生氣了?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