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之後,向南與随便換了一身衣服,他今天并不打算久留等着12點鐘聲一過,就像灰姑娘一樣退場。
淩澤骞先回了工作室,打算放下東西就離開,臨走看見自己的桌子,上面一根筆帽不翼而飛了,不知道哪裡的火氣。
深更半夜,他趴在桌子下面找筆帽!
費了力氣,還是沒有,淩澤骞又開始收拾自己的辦公室,他雖然看起來比較自由不拘,内心卻有點強迫症,尤其是心裡煩躁時候。
骨子裡最深處的占有欲作祟,丢失的筆帽牽一發而動全身,淩澤骞把屋裡整個布置重新整理了一遍。
直到淩晨才離開。
蒼穹之上巨大烈日火球,肆意釋放光與熱,天空的邊界被割裂成刺目的慘白,萬箭齊射的酷熱滾燙大地,扭曲了視線,柏油路面停着一輛巨大的吉普車。
鮮亮的綠葉蔫黃黯淡低垂無精打采。
他沒想到和淩澤骞的見面居然會這麼頻繁,倆人之間隔着劉院長。
向南與若有深意地盯了一會兒,準備簡單打聲招呼就離開,淩澤骞的表情看起來卻不簡單。
男人穿着利落的黑色皮衣,耳邊的鑽光比陽光刺眼,眼神比昨天兇狠很多,有一種蓄勢待發的姿态。
明明在和别人說話,眼神卻一直在往向南與臉上看。
身上那股慵懶又放肆的桀骜釋放得天羅地網。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向南與扭過身找個安靜角落接起來,他今天帶了塊棕色手表,明晃晃的光照着紋路,灑下一片碎光。
“好的。”
剛挂下電話,向南與準備回頭,一個高大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腳下不穩,他隻能撐着淩澤骞的肩膀,身體前傾,這個動作很像他故意砸進對方懷裡。
隻要淩澤骞再伸手摟住他的腰,過路的人就會把他們當作小情侶。
果不其然,他正欲往後退,就被人扣住後腰了,動作有些太親密了,尤其向南與還是害怕被路過的人看見。
可對方的表情卻不為所動,好像手裡隻是一團報紙。
向南與隻好往後退了幾步,“謝謝。”
幸好淩澤骞沒有再故意為難他,點點頭,然後十分嘴欠地問,
“向老師每次都這樣嗎?”
“喜歡往别人懷裡倒。”
明明兩次都是淩澤骞故意使壞,卻又倒打一耙,但向老師素質高,不和他計較。
沒回答他的問題,冷漠地說,
“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直接擡腿走了,他雖然色欲熏心,但不喜歡總是來招惹自己的。
捕獵,還是最享受追逐的過程。
如果獵物自己撞上槍口,送上門來,那這場追逐就毫無意義了。
但向南與還是被讨好到了,一個下午的狀态都特别好,上課時候還開了好幾次玩笑,甚至有學生直接開口問。
“向老師,你是談戀愛了嗎?”
“怎麼今天這麼好?”
他把書合上,目光看着提問題的男生,問出名字,在本上記了下來。
“期末好好準備,我記住你了。”
“啊——,”
下課鈴響起,向南與直接拿着書離開了,不管後面人的哀嚎。
嘴角卻一直在勾着笑。
狀态明顯輕快了很多,他剛才也隻是開了個玩笑,本子上是鬼畫符,哪有什麼名字。
因為下午第二節課之後就沒事了,所以他今天安排去遊泳館,卻又遇見了。
向南與剛邁進遊泳館,視線一掃,就又看見了那張臉。
裸着上半身,似乎是剛遊完來回,淩澤骞靠在邊沿,胸膛小幅度地喘,揚起脖子,水珠就順着往下淌,流過胸肌的線條。
既淫且色。
他隔着距離,表情看得都僵住了,滾了滾喉結,暖飽思淫欲,因為這點癡迷的時間,錯失了最好離開的時機。
淩澤骞扭頭看見了他,還伸出胳膊打招呼。
手掌上的青筋一條一條鼓起,蔓延到小臂環節,特别有力量感。
淩澤骞雙手撐着泳池邊,頭微微向一側歪,眼底意味不明地笑,似乎是在等待向南與過來。
卻見向南與遲遲沒有走過來,他擡起下颌,淩厲的五官明晃晃,在挑釁。
好,向南與再次被他這一身漂亮的肌肉迷惑了,他就摸一摸,不幹活!
還沒換衣服,直接走過去蹲在池邊,沉默着目光輕掃。
“向老師,又見面了。”
淩澤骞先開口說話,目光與他相接。
向南與點點頭回應,
“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分。”
然後就全然忽視他的眼神,蹲下身,用手先是揉了揉他的頭發,又撓撓下巴最後捏住耳朵,直到對方的表情怪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