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與又将頭埋在他懷裡,鼻頭還在輕嗅,突然伸出柔軟濕潤的舌尖隔着布料舔了一口淩澤骞的腹肌。
!?
頓時渾身一僵,
“太刺激了。”
喉結滾動,一看到向南與現在這幅不谙世事的可憐樣子,又故意撩撥,淩澤骞瞬間起了反應。
顧着向南與還在發燒,擡手老好人地推開了他,倒了一杯熱水握在手裡。
透明的液體順着向南與的下巴滑在他的手掌上,燙得人打戰!
淩澤骞難耐地滾了滾喉嚨。
喝猛了,那口水嗆得他臉色發紅,眼角仿佛在流淚。
淩澤骞一整個過程都在沉默的注視他,纖長眼睫微微的垂落着,看不清是淚還是水汽。
隻是那雙眼睛漂亮的令人心悸!
“咳咳——”
向南與咳出聲,推了推他的手腕。
他根本沒有力氣,就像虛弱的撫摸。
淩澤骞趕緊蹲下來,将水杯放下,手掌輕拍他的後背,分不清緣由的眼神珍而重之憐惜地看他。
眼睑燙了紅暈,睫毛朦朦水汽,頭發柔軟。隔着布料手心裡的皮膚溫熱卻要将他融進去。
向南與仰起頭,閉上眼,刹那間仿佛凝結,眼睫蓋住瞳孔。
臉頰蒼白得幾乎透明,有種觸目驚心的脆弱與破碎感!
隻一瞬,他很快穩穩當當站了起來,嘶啞的嗓子也聽起來好了很多,溫和的拍了拍淩澤骞的手臂。
“我去洗個澡。”
眼底朦胧不清,還蹲在原地的人隻看到了熟悉而疏遠的清瘦身影。
淩澤骞第一次分辨不清自己此時的想法。
叢林裡的獅子受到挑釁與傷害,會發怒會咆哮,會不顧一切地就把敵人撕咬成一片一片!連血帶肉,而求偶的野獸更是會滿心雀躍,幹柴烈火!
他捂住自己的胸膛,深深呼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向南與生病了怎麼過來的?
有人照顧嗎?
如果今天自己不打這個電話,向南與會不會直接睡一天過去,然後第二天起來,假裝自己好了,就去上班。
淩澤骞想自己應該是更恨他的呢?
為什麼隔着屏幕聽見對方沙啞的聲音,就一下子慌了,看見向南與醒來時候那副茫然模樣,自己不應該是暢快嗎?
怎麼更多的是可憐?
他不可否認的原始沖動,可是,看見向南與搖搖晃晃、清瘦單薄的身影,淩澤骞更想揉進懷裡。
暮霭漸重,沉沉的霓虹燈晃眼美麗,淩澤骞沉默地看着道路上的人流,就像一個個閃動的星星點點,那麼渺小卻辨不出到底蘊含着什麼樣的内核。
溫和的晚風順着窗角縫隙流進來,撲在男人淩厲深邃的面孔上,又像短暫的潮水一樣很快,遠遠地飄了,裹着越來越渺茫的鳴笛聲,璀璨的夜色裡仿佛一塵不染。
浴室漸漸傳來水聲,向南與脫了衣服,站在花灑下,熱氣往上飄,凝結在磨砂玻璃上,順着蜿蜒成透明的水珠。
他沒想到淩澤骞帶着藥突然出現家門口,還照顧了自己一下午,向南與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醒來家裡有人的感覺了。
一直以為自己習慣了,現在才發現自己也隻是習慣,并不享受孤獨。
濕哒哒的黑發柔軟的貼在額頭上,兩頰被熱水燙出了明顯的绯紅,向南與蜷縮在浴缸邊的角落裡,頭垂在一邊。
目光卻一直凝望在玻璃窗上的水珠,長長的眼睫沾着水汽,卻看不出究竟在看向什麼。,眼中沒有閃光。
白皙光滑的皮膚包裹在瘦削單薄的骨骼上,沉默了許久,久到水花已經失去了溫度。
世界上沒有不标價格的禮物。
成年人的世界更是如此。
可沒有人教過他該如何報答,而自己什麼也沒有,除了還說得過去的皮囊。
他搖了搖頭,踩着地闆走出來,腳趾被泡的發白,鏡子裡的自己那麼熟悉又那麼遙遠。
腳邊的瓶子很涼,沾着黏糊液體的手指卻很燙,兩條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表情克制而隐忍,緊抿着雙唇,齒間還是瀉出了幾聲粘膩的低吟。
朦胧的煙圈遮住了眼前的風景,煙灰燙在指頭,淩澤骞才彎腰丢下。
“吱呀”的推門聲響起。
他擡眸措不及防與向南與那雙滿含溫情如水的眸子相撞,與他見過的樣子都不一樣。
白色棉質浴袍松松垮垮半掩着雪白的胸膛,長長的眼睫沾着水汽,連同棕色瞳孔裡都汪着清水,更加柔軟的黑發貼在額頭上。
推開玻璃門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看着錯愕的淩澤骞。
他的表情十分柔軟,和勾人與冷漠都不同,就像在看一個踽踽獨行為自己而來的心上人。
眸底既有笑容又有不易察覺的期許,銀色的光線裡,肌膚仿佛帶着微光,漂亮得一塵不染。
少有的脆弱有讓人膽戰心驚,純白得又像最緻命的□□令人魂牽夢繞……
一瞬的凝結,淩澤骞感受自己仿佛置身于巨大穹頂的聖母百花大教堂,白色、粉色裝飾精美絕倫,向南與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怦然放大!
猶如雲霧林深處镂空裡最夢幻缭繞的畫面。